那人显然也没想到真还有人在梁城地面上不知道城北王家和陈大人。冷哼一声,“果然是乡下来的,没见识。”
吴瑕无辜的耸肩,正巧温府的男妻进来招呼,那人连同跟班一起过去寒暄了,吴瑕悄悄叹一口气。
言之芜上前拍拍他的肩膀,“没事吧?”
吴瑕笑着摇头。言之芜小声对他说,“之前他是想嫁给云儿的,只是大嫂不肯,他嫁的陈老以前也做到四品官,几年前回梁城丁忧,就再没起复过。”
吴瑕点点头,他能说他完全不在意吗。知道萧家要给二爷选男妻时,他就让人打听清楚了,萧府家大业大,又是家主的儿子,多的是有人想嫁儿子过去。其中城北王家是最频繁最殷勤。王家之前只是做点小买卖,凭借姻亲的便利发了家,就尤其看重联姻,不管庶子庶女,嫁的好就可以挂在嫡母名下。
这王家公子是庶子,有几分姿色,又是从小就是做好嫁人准备的,得知消息后志在必得想嫁给萧二爷,结果因为自家姻亲太多,被萧王氏刷掉,被吴瑕这个乡下小子截了糊,心里别提多气愤,尤其是他爹见萧家嫁不进,转眼就把他嫁进陈家做填房。
吴瑕想到已经四十多岁的陈老,他表示,对王家公子的挑衅他很理解。
男妻的聚会也是有名头的,不聊服饰首饰,诗词歌赋是少不了的。吴瑕诗书才华有限,也就不卖弄,只是安静的听着,在需要附和的时候出声附和。
所以,吴瑕在梁城的男妻聚会的第一次露面可以用惨淡来形容。也不对,至少收获到参将夫人的好感一枚。不过好像,参将夫人在男妻圈里是被鄙视的那一类人,所以,其实还是惨淡吧。
从温府出来,吴瑕也不急着回去,拉着言之芜逛街,言之芜和他聊在聚会上的事,“喜欢那样的氛围吗?”
“不喜欢,估计下次也不会去了。”吴瑕很直接的说,“谢谢三婶带我出来体验。”
“没什么,我也只是个敲门砖的作用。”言之芜说。“这样的聚会热闹的虚假,有些人在这里得到友情,有的人在里面得到利益,有的人想松口气,有的人想借机逃离。我也不喜欢,没奈何别人总要来请。”
“那是三婶名声在外嘛。”吴瑕说,“不喜欢就不去,何苦要勉强自己。”
“你和你三叔说的一样。”言之芜笑说,“近几年已经去的少了,现在多了几个新人,我也该慢慢隐退了。”
“我看今天有好些人不喜欢柳叔。”吴瑕说,言下之意是为什么柳叔还会去,虽然看他笑眯眯的,但看起来也不是完全没脾气的人。
“他平常也没时间出来参加交际,他比我们都要忙的多,只是温府下了帖子,又想着我去了,他才过来的。”言之芜说,“文宣是个很好的人。那些人看不起他的样貌,他的出身,但是我相信,绝对有人会暗暗羡慕他,因为作为一个男妻,他得到的不仅是作为一个妻子的敬爱,更是得到了作为一个男人的敬重。男妻,男妻,总要先是男人后是妻,可是好多人都本末倒置了。”
“听起来好像很有故事的样子。”吴瑕亮晶晶眼说。
“你感兴趣?那我跟你说说。”言之芜在吴瑕面前,不知道是不是之前那次醉酒的交情,他在吴瑕面前,总是有很多话说,就像再冷清的人也有八卦的时候,言之芜也会有端不住想要和人交谈的习惯。
尤其吴瑕又是那么适合倾听的一个人。
两人亲亲热热的说了好多话,走路的时候说,吃饭的时候说,逛街的时候说。
“掌柜的,这一套笔洗,我们小姐要了,包起来吧。”正说的高兴的吴瑕愣住了。他转头,一个丫鬟指着柜台上的东西说,其中最精致最小巧的那一个还在他手里把玩着。
掌柜的有点为难,“这个是这位公子先看上的。”
“他不是还没付钱吗?”丫鬟不耐烦的说,把几两碎银子放在柜台上,“我钱都付了,给我包起来吧。”
掌柜为难的看着吴瑕。吴瑕也有点愣,这是今天第二次感觉到恶意,什么时候他变得这么讨嫌了?
吴瑕往后看去,一个姑娘亭亭玉立站在那,带着白色的面巾,眼睛冷酷无情的刷刷的朝他射着小箭。
吴瑕想,还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吧,和小姑娘抢东西有什么意思,所以他很君子的把手里的笔洗放下,然后那小丫鬟拿着东西哼的一声走了。
吴瑕几乎要傻逼,言之芜笑说,“这说是个无妄之灾,但又是你该得,偷偷和你说,那家小姐为了嫁给云儿已经和家里斗争几回了,现在正在努力申请当平妻中。”
于是当天回家的萧云,收到吴瑕的白眼一枚。
☆、李慧兰
“PA——”上好的陶瓷茶盏在青砖地面上砸开了花,声音清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