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年来太太禁足的时候多,姚氏已经完全掌握了内宅的话语权,一回来还没觉得,在家里住了几天就能感觉到背后有人的便利。吴瑕捡些轻快的话题和姚氏说,逗的姚氏欢乐不已。
“你们生意上的事我也不懂,想来也一定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但是我相信你,我也相信云儿,你们一定会把自己的日子过好。娘能做的也就是不给你们拖后腿了。”姚氏笑完感慨说。
“娘,你都不知道你对我们帮助多大。”吴瑕说,“有你在后方,我和二爷什么都不怕。”
“乖孩子。”姚氏拍拍吴瑕的手说,“既然回来也帮我做点事,帮我检查一下要送往各处的年礼可有不妥当的地方。”
“娘,我又没做过这些。”吴瑕有点为难的说,“你找大嫂呗。”
“没做过就要学着做,也许日后你就要用到呢。”姚氏丝毫不妥协,对吴瑕说,“我这有历年的节礼单子,你对着看就是。”
“哦,知道了。”吴瑕说,知道推脱不能就应下了。
“如果有什么不明白的,就来问我。”姚氏说,话语里未尽之意很多。
吴瑕开始还不明白,毕竟虽然他说他没做过,但对一个聪明人来说,做什么都上手的快,只要比照着往年的节礼单子,又结合最近几个月的亲疏关系看有没有添新丁,然后再酌情增减就是,很简单,再说了只是让他再过一遍眼,又不是让他重新再做一份,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要去问她。
翻到年底单子的最后一张,吴瑕想,他大概知道是为了什么了。最后一张单子送的是宁北姚兆丰,宁北,姓姚?吴瑕想,难道是娘的娘家,宁北,那可是苦寒之地,历来皇帝流放臣子的好地方。吴瑕仔细翻了翻单子,金玉器首饰一概都没有,棉花,布料,皮子,炭,米,笔墨书纸都是些朴实的东西。
可以看出这是一张私人的单子,它和之前所有的单子都不一样,吴瑕知道,这才是姚氏今天想要给他看的东西。
吴瑕想了片刻,还是拿着这张单子去找了姚氏。姚氏见他来,挥挥手让人都去门外站着。
“娘,这张单子,可是送往外祖家的。”吴瑕问。
姚氏点点头,示意让吴瑕坐下,“你外祖的事,我想你也是时候知道了。
在姚氏的叙说下,吴瑕得知,姚氏的爹当年正经是大官,文渊阁大学士,老皇帝的心腹,也当过当今皇帝的老师,在姚氏十四岁正要议亲的时候,姚氏一家男丁被发配宁北,当年还发生的一件大事是皇帝的哥哥造访,但是姚氏不相信自己的家族会参与到谋反中去,事实上,圣人对她家的处理也不同于别的谋逆家族的。
姚氏没有被流放,但是在京城,已经没有人家会和她结亲,人人自顾不暇,姚氏本想着要不青灯古佛一生算了,偏巧那时候老太太来求娶她了,本说着是平妻的,六礼都过了,太太不同意,太太娘家哥哥正好生了官,给老爷的生意施加了不少的压力,当时老太太都说算了,若抬我进门为妾,实在折辱我了。
我祖母还是让我嫁过来了,罪臣之女,哪还有什么可折辱的,姚家曾与老太爷有恩,老太太这个时候还记得这故人之女,想来也不会对我苛刻到哪去。所以我就来萧家来做贵妾,转年生了云儿之后,祖母就去世了,至此,除了宁北的家人,我再没有一个亲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