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成平复了气息,道:“您说的对,种善因,得善果,仙座肯定很快会醒的,你们都会有好报的。”
谢秋寒愣一下。
然后他才自顾自笑起来。
如果新道当真有灵,种善因得善果,那他希望承鲍将军吉言,真的得到一些好报。
不过他自己不需要,他要自己这份也分给他的仙座,让他余生不要再吃苦头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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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小半月。
一切都在井井有条的进行,新旧两道的过渡是不着痕迹的,百姓只觉得近来风调雨顺,今年一直没有灾害,谷堆能比往日高许多,而一些早就荒废的田地好像也长了新芽,有经验的老人在田间地头手舞足蹈,直说:活了!活了!
仙门里才是一团乱,但全在祭祀后不久就被谢秋寒都料理了回去,如今也慢慢接受了新的道法,认命的调整心态,慢慢适应着,并发现日子似乎并没有什么不同。
对他们来说,变化是很缓慢的,不在这几十年,也不在这一代,在温吞的变革里,没什么人有反对的力气。
这天,谢秋寒处理完一堆鸡零狗碎的事,突然想起阁中多日没有牌匾,光秃秃的,不大好看。
于是他进了书房,拿起笔想提点什么。
结果拿笔半天,什么都没想出来。
他脑子里掠过许许多多的词句,可是好像没有哪个是对的。
他回头看一眼已然在沉睡的仙座,心里明白,因为他自己还没有落定。
即便如今河清海晏,人人安居乐业,各有定所,可他还在浮沉着,他还没有找回他可以信赖、倚靠的那个人。
他自己都没有落定,这只笔又怎么落的下去呢。
谢秋寒摇了摇头,苦笑了一下。
他放下了笔,去打开了旁边小柜子。
柜子里存着云邡的书画,小锁被擦的锃亮,谢秋寒经常打开,拿这些出来看,往往一看就能看上一大半天。
他打开柜子,却眉头一皱,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柜子里多了一卷画。
谢秋寒皱着眉把画卷取出来,侧头问正给他伺候笔墨的岫玉:“岫玉,你动了书画匣子吗?”
岫玉赶紧过来看一眼,“对对,这个是新放进去的,就是您那副仙人扶琴图。”
谢秋寒更觉得不对了,“什么?”
他的手指在余下画卷的一端点了点,很准确的推出另外一幅画。
岫玉说:“我这幅是方城主早间送来的,说仙座那时在岭南没带回来——”说着,他突然瞪大了眼睛望着桌面上的两幅画,“怎么、怎么会是一模一样的呢?”
谢秋寒把岫玉说的这幅画、以及他找出的这幅都往桌上一放,摊开。
竟然是一模一样,都是仙人抚琴图。
只是一幅成色新,一幅成色旧,旧的那副上边有云邡亲笔添的几笔。
谢秋寒和岫玉两人都怔住了。
谢秋寒盯着两幅画,耳边是岫玉的疑惑的发问,但他已经听不进去了。
他胸口震颤,脑子里一阵嗡鸣,眼睛里几乎闪出了泪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