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傅白虎都看得出偃武这次是下了决心,药王把想到的方法告诉他之后,他立刻就吩咐人准备了大补的膳药,给长生喝进去。
长生在昏睡中,被呛的轻微咳了起来,两个人摁着他,一个捏着他的嘴,一个执着药碗。
偃武没有靠近床,冷静的站在当地,眼睛了抹了一层微寒的霜,既然是他的选择,他就要毫不留情的执着的做下去。
连着大补了几次,不管怎样,长生总算是睁开了眼。
偃武在看到他睁开眼的那一刻就转身离去。出了门,还能听见长生有些愤恨的有些泄气的,把花瓶摔成碎片的响声。
发现自己醒来,却没死的感觉,很无力吧。
也许对他的恨意慢慢被无奈代替,剩下的是无法挣脱的悲哀和失落,也许,还有点走到绝境的脆弱。
偃武从屋后方的镂空窗格里向屋里打量着,长生在屋里垂头坐了一下午,他就在那里站了一下午。
直到夕阳落下,身后的李公公提醒他该回去了,才反应过来。
顺着霞光中的小道慢慢踱步回来,之后他又一段时间没有去看长生。
长生已经醒了,他最好还是不要去看了。
在这一段时间中,药王竟然很尽心的调配出了解药,他能这么上心倒是偃武意料外的。
偃武终于等到他将解药呈上那一天。
那颜色黑乎乎与上次没什么分别,还是那样粘稠的液体,让人只要一想到要进去泡着就有些反胃,长生被两个宫人架着扶出来,他尽管这些日子大补,但还是身体虚浮的不像话。
他还是不肯吃饭,只是每天像是绝望一样坐着,不知在等待什么,被迫无奈吞下些药膳。毕竟是曾经寻过死,也差点死掉的人,反抗的已不是那么厉害,被救回后只是静坐,身上散发着深沉的静默的悲哀,连旁人都感受得到。
人的锋利需要钝器来磨平,他自杀过挣扎过然而不得,这就是最好的一件钝器。
偃武穿着玄黑色的宽袖衣袍,不带表情的脸如刀削斧刻。长生被人架出来,看到他的一霎那,腿不自觉的因为害怕而抖了一下,那是一种对恐怖物体的自然反应,动作小的微不可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