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书房的后面有一个浴池,虽比不上承欢殿的美丽奢华,却也小巧别致。即墨辰抱着我走下阶梯,暖意立刻侵袭全身。
我靠着池壁站立,即墨辰的手环着我的腰。如墨般的长发披散开来,柔柔地在水中荡漾。我尽量让脊背靠着池壁,使自己的头不要靠到即墨辰的肩上,即墨辰的手却紧紧地握着我的腰,身体与身体紧密相贴,他的另一只手则伸向后面……
还是不肯放过我么?修离你真是个白痴,我在心里嘲笑着自己的愚蠢。原来只是想换个花样,我还天真地以为他转性了。
即墨辰的手指在我后面鼓捣,却没有更进一步地动作……
难道他是在为我清理?之前如此灵活的手指现在却变得笨拙起来,应该是第一次做这种事吧。我侧过身体看着他的眼睛,想要从那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看出一些端倪,可是从那双眼睛里却只能看到冷漠。
浴池旁边有一处白色貂皮软榻,即墨辰抱着我躺到榻上,扯过薄纱蚕丝被盖住两个人的身体。他轻轻阖上眼,浓密卷曲的睫毛在眼角留下一片阴影。
我从未想过他的睡颜会是这样安详,这样宁静不带杀戮。或许是有些累,旁边的人不久便传来有规律的呼吸声,而我只能无聊地数着他随着呼吸起伏的睫毛。虽然昨夜并没有睡好,但我实在没有在这个时候补眠的习惯。
直至快要用午膳的时候即墨辰才醒来。唤来在外面伺候的晴雯,即墨辰掀开被子便起了身,立刻有宫女上前来为他更衣。暴露狂就是暴露狂,我在心底鄙视他。将被掀开的被角掖好,我只露出一个头看着忙碌却很有秩序的宫女。
“怎么还呆在床上,难道是只做一次让你欲求不满了?”
即墨辰用充满戏谑的口吻说。
谁欲求不满了?难道我还稀罕被你压不成?心里虽这样想嘴上却不能这样说。
“陛下误会了,修离只是不习惯被别人伺候而已。”
我解释道。
“都退下吧!”
即墨辰挥退伺候的宫女,空旷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现在可以起来了吧!”
“呃……我……”
“怎么难道要朕亲自伺候你不成?”
“修离不敢。”
听出语气里的危险成分,我不敢再推辞,反正我的身体他又不是没见过。我掀开被子慢慢起身,尽量做得坦然些,不想让那个人看出自己的窘迫。那双眼睛一直盯着我的一举一动,我感觉自己的动作僵硬极了,好几次都没有将衣带打好。
即墨辰走过来,伸出骨节分明的白皙手指,将我腰间的衣带系好。我错愕地看着他的动作,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陪朕用膳吧!”
这是我第一次听到他有温度的声音。
我们出去的时候,晴雯已经传好膳了,御膳房的太监端着各式珍馐整齐地排在殿外等候君王的亲临。晟睿帝和男宠同桌用膳,这绝对是滑天下之大稽。即墨辰在主位落座,抬眼示意我坐下,我挑了一个离主位最远的位置坐下。
“坐到朕身边来。”
冷淡却毋庸置疑的语气。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坐到主位右手边的位置。即墨辰净手后示意可以上菜了。
首先端上来的是冷盘开胃菜,晴雯用筷子在每个盘子里夹了一小撮到即墨辰碗里,即墨辰用象牙筷夹起一块尝尝又放下筷子,动作十分优雅。我身边的宫女用同样的方式为我夹了一小撮放到碗里。
早上吃的似乎还没消化,我还不怎么饿,但还是举箸尝了一点,后面上来的菜我也都只吃了一两口。
“怎么菜不合你胃口?”
我听不出他语气里的潜台词是什么,明明是关心的话,语气里却全然是冷漠。
当然我肯定不能告诉他是因为早上吃太饱了,指不定他会治我一个擅离职守之罪呢。
“回陛下,修离是北方人,有些不惯南方的饮食。”
貌似我已经在京都生活了很多年了吧,再不习惯也该习惯了吧。我厚着脸说了一个漏洞百出的借口,却在心里为自己捏着一把汗,尤其是在即墨辰用探究地目光看着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