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逝水现在有事了,逝水要爹爹给逝水过个像样的生辰,逝水不允许爹爹再耍赖了。”
逝水笑得有些狡黠,因为先入溪涧寒水,再在冰室良久,逝水身体已经被冻僵,所以逝水费了很大的劲,才有些别扭地爬到了冰床上,侧过身让无违与自己正面相对,修长的指尖挑过无违的眉眼,熟悉而触手可及的温度恍若隔世,逝水眼中终于碎光盈盈。
深呼吸了一下,逝水将喉头的颤音缩回。
“爹爹,我在世欢颜地底的宅子翻检了许久,掘地三尺风卷残云,虽然没有找到解药,但我找到了这个。”
逝水讨好般从袖袍中拈出一颗赤红的丹药,在无违明明已经毫无反应的脸边晃了晃。
“逝水找到蚀心了哦,厉害吧。”逝水碎碎念叨,一边将毒药吞入口中,轻舔了一下嘴唇,而后说道:“逝水原以为,只有剖开爹爹的心腹,到爹爹心脏中挖出那只雌雄同体的虫子,才能获得与爹爹一样的死法,与爹爹一起体验蚀心的感觉呢,现在少事了。”
逝水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将真气在奇经八脉运走了一遍,开始慢慢炼化丹药,促使里面的虫子孵化产卵。
“谁让爹爹这么坏的,没事还不允许逝水去找爹爹,要不是找到了这药丸,逝水可真会将爹爹开膛剖腹,挖出那只产卵的虫子呢。”
逝水喃喃低语,口中说着‘开膛剖腹’之语,双手却柔柔环抱住了无违完全没有温度的身体,寒冰石室中无违的眉毛上已经结了一层冰霜,倾城容颜仿若森寒,又仿若冷淡,惟独没有半点温和。
良久,逝水终于淡淡扰起了眉头。
“万蚁蚀心,原来是这般感觉。”
虫子在逝水真气的催化下开始蠢蠢欲动啃噬筋脉,逝水咬牙,揪紧了无违的衣服,真不知,爹爹怎么能做到三日都面色如常呢。
疼痛到后来已经转而恶心,逝水只觉头脑发晕,周遭的一切都在渐行渐远,唇角已经咬破,却仍然抵制不住冲上喉头的嘶鸣,逝水深吸了一口气,凑上前,将唇贴在了无违嘴角。
——无违生前不止一次想过,若是逝水能主动求欢该有多好,如今终于如愿以偿。
痛不堪言的呻吟在两人唇齿间碾压,逝水几乎将指甲掐到碎裂,筋脉也许断了大半,逝水只觉及中轰鸣,意识却仍然清晰。
爹爹从吞下蚀心,孵化虫王用了三日,虫繁衍生息用了七日,最后的毒发用了三日,自己用真气相催,将孵化和繁衍提升了数倍,不过三个时辰虫子便已经开始啮噬,照这个速度,一盏茶的时光后,自己便可以行与爹爹一般的中途了吧。
虽欲与爹爹执手相看白头到老,最终却只能暗伤心神生死相随,许是自己犯下过多杀孽,老天看在眼里,自己终归是难以得偿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