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手轻轻一推,院子的小木门吱呀一声就被打开,抬脚走进去,一点都不意外,这个小阁楼从自己这一朝的圣宠不衰都臣儿这一代的丢弃,虽然没有破败到如冷宫一般的野草丛生、城墙斑驳,但看看角落里的蜘蛛网就知道这儿有多久没人来过,又有多久没人来打扫过。
轻叹一口气,荆皓月认命地在後院找到扫把,开始将那些蜘蛛网圈起来,弄了好半天才将这个独立的不算小的院子收拾好,这才放下扫把走进阁楼。
阁楼里的布局一点没变,桌子还是那些个红木桌子,椅子还是那些个能坐能躺的竹木摇椅,眼神一晃,仿佛看到那个剑眉星目的男子正安静地躺在摇椅上小憩。
苦笑地摇摇头,怎麽可能呢?
他没有放把火将这阁楼烧了就已经极为难得,怎麽可能还会愿意再踏入这里,再躺在这里睡觉?
房间还是一点没变,只是由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阁楼里的东西荆皓月没怎麽动,因为舍不得。
就这样,荆皓月在阁楼里住了下来。
索性,当初为了能与南宫单独相处,这个院子虽小却五脏俱全,除了吃的东西,一切在这里都能找到解决的办法,至於吃的──
“呵,不错,今日又可以吃到烤鸡了。”
草地旁有个林子,林子是天然的,所以里头该有的不该有的动物都有,荆皓月每日打个猎就基本能解决温饱问题,有时候实在不想吃了,就闲逛出去,到御膳房拿点吃的。
起初荆皓月还有点担忧,後来发现自己的出现对於宫里头所有的人都成了隐形人,甚至自己当著御厨的面将本打算做给皇帝的饭菜拿走,那御厨也只是瞪了两眼那空盘子,再转身重做一份後,荆皓月算是彻底放心了。
反正没人‘看得见’自己,他也就乐得不用每天都跑林子亲自打猎,要知道,他现在这个胳膊,拿著那弯弓比个一刻锺就酸得当天睡不著觉。
这种悠闲自在的日子大约过了半个月,荆皓月终於迎来了第一位客人,其实也算不上客人,因为在荆皓月的脑子里压根没有过这麽一号人物,可听著这人的口气,仿佛早就认识一般。
兴许是以前年轻时候(现在老了?)用脑过度,如今的荆皓月越发不喜欢动脑,所以他稍微想了下,发现真的不记得之後也就不想了,打算静观其变,看看这位客人想做什麽。
“公子贵人多忘事,不记得我是正常事,不过难道公子也不记得它了吗?”
这位客人嘴里喊著‘公子’眼里叫嚣著‘贱人’,偏偏脸上还笑得跟朵花似地,荆皓月压根懒得看她,即便她说这话也没让他转移过一丝一毫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