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打穿越到现在,也没有多少光景,商时景却觉得好像过去许久,久到连他都里里外外的变了一个人。
祝诚倒觉得烦闷,他是个很自来熟的人,往日里不熟悉才多加试探,可现如今三个人都是绑在一根绳子上的蚂蚱了,姑且不管鬼师这人是不是牵着蚂蚱绳子的人,总归在他跟宋舞鹤这两只蚂蚱眼里头,他们三个算是一伙的了,自然肚子里就多出了许多说不完的话来。
哎,小鹤本来就是个话少的,没诚想几十年没见,鬼师这人也成了个哑巴。
真讨人厌。
祝诚觉得很烦,他一烦,就很想说话,想发牢骚,想知道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情。
宋舞鹤对祝诚了如指掌,看对方的模样就知道他这几日一人行动憋了多少废话,不由得挪了挪位置,虽说这鹤背上没有什么地方可以供以变动,不过离远一些,似乎也叫人安心了些。商时景自然不知道一个断了左右女朋友的男人还有心思继续当个话痨,因为他本人不是个话痨,所以自然想不到话痨的兴致能好到什么地步。
说话还得有个由头,半夜两人说悄悄话是一回事,白天光明正大问又是另一回事。
祝诚赖在鹤背上,也浑然不管商时景愿不愿意,有没有心情搭理他,就自顾自得开了腔:“鬼师大人,先前我问你不说,现在总能开口了吧,你这么尽心尽力的帮我们,到底是图了什么。你给个实话,既不求财,也不求力,总不能是求人,对了,求人这事儿吧,也是有个章法的,你看是想求个色,还是想求个命。”
商时景被他说晕了,不过到底从这堆废话里总结出了重要信息,淡淡道:“我若是求色,何必麻烦找你们二人。”
“说得倒也是。”祝诚不知是想到了什么,深以为然道,“你身旁那个大美人就算跟关素衣相比,都不落下风,你要是求色求到我们两个人头上,那才真的傻得透顶了,不过倒也说不准,陵光君美艳凶戾,威名远扬,不是我胡说,你这小胳膊小腿的,还真挡不住人家一根手指,退而求其次,那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商时景简直怀疑祝诚是换了个芯子,可看宋舞鹤心如止水的模样,又好似习惯了祝诚这个德性,于是又转而怀疑自己到底是干了什么才激发了他这么自恋的第二人格,于是只好又道:“我不喜欢男人。”
不过他又想道:巫琅的确生得很好看。
只不过这话由祝诚说来,实在让人觉得古怪。
其实不光是商时景在心底奇怪祝诚性情大变,连祝诚都奇怪尚时镜怎么变了性子。
当初祝诚是真正见过鬼师的手段,寻常人早就被骇破肝胆了,他虽没到那么不堪的地步,但也做过几回噩梦。却没想近来对方竟是心软了许多,求生欲喝令他住嘴,不过由于这玩意在之前已经鼓噪了太多次,祝诚几乎没怎么多想就把它捏扁丢到了角落里头去。
被鬼师盯上的人,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祝诚向来心脏,自己吓自己的事极少会做,因而想通了反倒畅快,倘若当初尚时镜要故意折腾他,那自然也不用这么麻烦,就算那册子惹人生气了些,不过也没触及到生死,更别提如今宋舞鹤跟自己同行,祝诚哪还有什么可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