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时景也被吓过两次,那时他只觉可爱,面上却不显露,冷冷讽刺巫琅幼稚。
巫琅欢欢喜喜的笑着,下一次又来闹他,好像商先生是夸他英俊潇洒,而不是无聊讨嫌一般。
有趣好玩的往事一旦涌出,就像是一团乱麻,商时景心有不忍却不愿意开口,倒是巧娘懵懵懂懂,看得十分难受,低声道:“先生,我看得出来,那你没有决定去处是不是,今天怎么了,明明上午都好好的,怎么现在突然就闹不好了,你这样不是很伤五哥的心吗?”
“也许是他先伤我们的心。”商时景强撑着冷酷的面孔,却想落荒而逃。
巧娘明亮的双眼看着他,陷入了困惑,好半晌才反应过来似的,轻声道:“是因为今天的人吗?您觉得郎五哥与他是一道的?”
商时景眨了眨眼睛,深吸一口气,低声警告道:“巧娘。”
“既然咱们也没有去处,不如就跟郎五哥一起走,他说他二弟住在沙漠的绿洲里,有豪气干云的兄弟们,晚上一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他还有个四妹,郎五哥说她温柔体贴,聪明灵慧,而且长得很漂亮,我好想认识认识。”巧娘忽然握住商时景的手,低声哀求道,“而且,郎五哥他那么好,偏偏老天爷那么狠心,他要是路上跌了摔了,叫人家起坏心眼欺负,那可该怎么样呀,皮皮与他的娘亲待在一起,可是郎五哥只认识咱们。”
前面都只是铺垫,重要的是后面那几句。
商时景如鲠在喉,暗暗叹息道:“巧娘,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我知道,郎五哥眼睛不便,又时时刻刻怕给咱们添麻烦,他就算与那个坏人是一伙的,又有什么机会去通知呢?”巧娘紧紧握住了商时景的手,低声道,“巧娘还知道,是我拖累了您,您是怕倘若郎五哥真是坏人,会害了我的性命,对吗?现在巧娘自己做决定了,要生要死,也都是我一人的决定,要是发生什么意外,您就将我丢掉,是我自己活该,好不好?”
对了,巧娘心中还以为巫琅是凡人,她不知道事情到底有多严重,也不知道外面那个瞎子全盛时,就是有一万个他们俩,动手也不过是挥挥手的事。
商时景刚要开口,却又听巧娘说道:“我不知道什么大道理,不过我有眼睛,我瞧得出来,说那些话时先生心里很难过的,那先生不要为难,这一切都是巧娘选的,是巧娘要跟郎五哥一起去,不管发生什么,先生都怪到巧娘头上,这样好不好。”
“巧娘……”商时景从她手中松出手来,无奈的叹息道,“你……去吧。”
这话便是默认了,巧娘小心翼翼的看着他的脸,然而商时景背过身去,长长的叹息了一声,背影看上去分外孤独。
巧娘像是只金丝雀儿一般探头探脑的试图窥探出商时景的心意,不知道怎么忽然变成了这样,她吸了吸鼻子,心中洞若观火,她知道比起无忧无虑的自己,先生心里藏着许许多多的事,他有他自己的考虑跟顾忌。
可是……可是郎五哥要真是无辜的,他们把他一人丢在山里头,岂不就是害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