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到这个可能,就觉得头皮发麻,看着南霁雪平静的面孔,忍不住出声道:“南姑娘,你……你还好吗?”
“我是尚时镜的眼中钉,肉中刺,他拿花无奇对付我,倒是看重我。”南霁雪捂住自己的伤口,皱眉道,“我怕是撑不了多少了,得快回小镜湖。”
南霁雪似乎浑然没把方才发生的一切当做一回事,心性之坚韧,实乃商时景生平罕见。
巫琅无声的点了点头,他们三人一个瞎,一个重伤,还有一个修仙菜鸟,最终还是巫琅将南霁雪背在身上,由商时景领着自己往前带路。
绝大数游魂都已被火焰焚烧殆尽,南霁雪枕在巫琅肩头,虚弱道:“他又来了,是吗?”
“嗯。”巫琅轻声道。
南霁雪抚了抚他的鬓发,柔声道:“那疯子迟早要喂土伯的。”
巫琅闻声忍不住笑了出来,无奈摇头道:“怕是没有那一日了。”
商时景心中有些膈应,觉得自己好似一个外人,可是他说不上话,便闭口不言,没有打扰人家兄妹二人重聚,就要走出春云山时,南霁雪忽道:“稍等一等,不要走了,二哥就要来了,咱们等一等他。”
“你通知了二弟?”巫琅略有些诧异,将南霁雪放了下去,靠着一棵大树。
焰鸟只伤人魂,不伤实物,因而看起来整座春云山都好似着火了,实则没烧掉一砖一瓦。
南霁雪满头冷汗,笑起来却依旧风华绝代,她咬着牙吃痛道:“你那位好三弟,若不请二哥来看这场笑话,怎能甘心呢。”
她显然是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忽然抓过商时景的手来贴在自己的腹部处,伤口上的冰霜又厚了一层,她大口大口的喘着气,这才缓和了些许。
南霁雪的话细思起来,真是叫人毛骨悚然,三人坐在春云山中,巫琅已无任何顾虑,自然是盘坐养伤;而商时景打坐修炼,将灵力转化为自己,他只感觉到那股浓厚的灵气温养着自己的身体与经脉,冲开闭塞的穴道之时,竟一路畅通无阻,犹如奔流的海水冲垮腐朽的木栏,浩浩汤汤,一去不返。
他打坐直至清晨,不知不觉竟已到了筑基,仿佛游戏磕了直升丸子,想起这灵药本是南霁雪寻给尚时镜的,却受到如此待遇,一时心中唏嘘。
春云山的清晨极是寂静,朝阳洒落下来,竟平白为这死寂的山头添上些许暖意,南霁雪夜间已吃了几粒药丸,然而她伤得极重,伤口恢复些许又被立刻破坏,她枕着巫琅睡去,妩媚的眉眼之间满是疲倦。
山林间响起了第一声鸟鸣时,张霄果然来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