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会杀我吗?”
商时景很是直白的问了自己最为关心的话题。
“你很怕死吗?”陵光君端起了石桌上的一壶酒,酒壶很是精致,似是琉璃雕琢成的,透着朦朦胧胧的青光,细长的壶嘴隔空倾倒,甘甜香醇的酒酿灌入他口中,陵光君漫不经心的倚靠着桃树,漆黑的长发垂散下来,像是只矜持孤高的黑鹤。
商时景反问道:“难道你不怕吗?”
“我……不太怕。”陵光君忍了忍笑,并没有忍住,他倒了一杯酒在莲花酒盏之中,这酒盏也是琉璃所制,透着点青色,映在陵光君的指尖。
他神色淡漠,又将那一杯酒满满当当的饮了下去,未见半分戏谑玩笑之意。
商时景的心沉了沉,忍不住退后了一步。
他诚然很喜欢巫琅,却并不喜欢不在乎自己性命的陵光君,只是有些奇怪的心绪在心头涌动着,危险的确足够具有诱惑,可是极端的危险,却并非是商时景所爱。
巫琅瞧着他的模样,目光微微一暗,又为自己倒了一杯酒,举杯相邀道:“不知道如今的商道友,是否还愿意坐下与我痛饮一杯?”
酒很苦,巫琅漫不经心的想道,他已经不记得酒这么苦的滋味,是多久之前了。
“你……你伤好那天就已经看见了,对吗?”商时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他看着陵光君清明的目光,忽然苦笑了一声,“你又何必装瞎骗我?我与巧娘对你又有何威胁?”
“威胁?”巫琅低声道,“你不知道你对我而言,何其危险。”
商先生永远是这般理智冷静。
巫琅似是觉得自己已从商时景避而不提的话语之中得到了答案,他微微笑了笑,又为自己斟满了一杯。商时景仔仔细细的看着他,忽然伸手挡住了,淡淡道:“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你若是只管自斟自饮,那我喝什么?”
这倒是叫巫琅没想到,他举起酒盏递到了商时景手中,看对方壮胆一般的一饮而尽。
其实商时景本来有些嫌弃这酒盏刚被喝过,可是想想是巫琅喝得,又觉得没有什么了,不过喝时他还是换了个干净的地方。青琉璃被丢在地上随意打破,商时景擦了擦嘴边遗留的酒液,漫不经心的在心中确认自己以后定然会后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