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伙边叹气边说了起来。
有的说那几家年初开窑时没祭神,出事再所难免;也有的说近来挖土太多,惊了河神;也有的说……
叶凡捋了捋,其中最靠谱的说法是发生了地动,土窑村好几家砖窑都塌了,除了关二郎,还砸了好些人在里面。
关二郎还算好的,有几个被埋住了,挖出来时早就烤成了焦炭,根本认不出谁是谁。
有和关二郎在一家做工的,叹道:“二郎兄弟原本已经出了窑洞,看到情况不对又返了回去,把三郎、四郎并好几个人推出来,自个儿却被顶上掉下来的砖头烫到,腿也被砸住了。”
其中就有被关二郎救的汉子,红着眼圈说:“俺这条命是二郎哥给的,他若有个好歹,我、我……”
“行了,不要说丧气话!”叶凡握着拳头,难得语气生硬,“二郎哥不会有事。”
他决不相信世上会有“好人不长命”这种事,大不了拼着暴露系统的存在,他也要救关二郎一命。
***
叶大姐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
她和樊大郎一起,没多待,看了看关二郎,把沉甸甸的钱袋塞到叶三姐手里,又嘱咐了叶凡一些话,就要走。
叶三姐湿着眼,说:“眼瞅着就要黑了,路上不好走,便住一宿吧,权当是……跟我就个伴儿。”
叶大姐拍拍她的手,“又说傻话了,我在这儿关家不得把我当客待?帮不上忙不说,还得给人家添乱。”
叶三姐知道她说的有理,虽不舍,却不再劝,只是对叶凡说:“替我送送阿姐和大郎。”
“不用。”叶大姐指了指门口,“这不雇了车么,车夫是老熟人了,不会有事。”
刚好,边老大夫从屋里出来,道:“大娘子不若同老夫的车一道走,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叶大姐屈了屈膝,“再好不过。”
樊大郎执起手,行了个学生礼。
边老大夫还了半礼,继而看看墙根下趴着的白鹿,又看看叶凡,微眯的眼睛里带着未竟之意。
叶凡转着眼珠看天看地,准备装傻到底。
不过,他也不能装太久,毕竟还有正事要问:“二郎哥的腿当真保不住了吗?”
边老大夫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叶凡攥了攥拳,又道:“劳您老多费些心,一应药材都用最好的……”他看了眼屋内,压低声音,“不必同关家说,稍后我去结。”
“安心罢。”边老大夫叹了口气,背着手走了。
叶大姐再次同叶三姐作了别,被樊大郎搀着上了马车。
叶凡没走,他今晚决定留下。
一来,关家人全都守在关二郎那边,三个小外甥没人照看;二来,按照边老大夫的说法,关二郎还没有度过危险期,随时都有可能……他在这边待着,为的是以防万一。
门外只剩下叶家姐弟二人。
叶三姐捏着手,欲言又止。
叶凡抬起手,十分爷们地擦掉她脸上的泪,故作轻松地说:“啥都不用说,姐,你弟弟我现在可是赚钱小能手。”
叶三姐抿着嘴,被他的样子逗笑。继而有更汹涌的泪流出来,无法对着关家人说的话,当着亲兄弟的面再也不用顾忌。
“你说,这要是真把腿锯掉,二郎这以后可咋整?眼瞅着还有两三天的工夫就要摆喜酒,咋就偏偏……且不说人家小娘子嫌不嫌弃,就算依旧嫁过来,以后的日子咋过?”
叶凡心里也是不安,就算他有系统,也不能保证把关二郎囫囵个儿地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