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凡皱了皱脸,奇怪地看着他。
随着驴背的晃动,他的身子一摇一曳。
李曜的心也随之摇摇晃晃。
“那就造罢!”少年咧开嘴,笑呵呵地说,“要是成了我也能混个皇——呃,我是说,大官,我也能混个大官当当……”
叶凡别过脸,懊恼地敲敲脑袋——差点把真心话说出来!
李曜的神情有一瞬间的恍惚,相似的神情,相似的回答,久远的记忆与眼前的情景重合,却叫他不寒而栗。
他担心,那把青铜剑……
叶凡注意到他的脸色,关切道:“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李曜摇摇头,“无事。”
叶凡皱皱脸,“总觉得你有心事。”
何止有心事,几乎……快疯了。
李曜握着缰绳的手紧得发白,这一瞬间,他突然理解了现代的“他”。
换作是他,面对那样的境况,想必也会选择分手——就像另一个他亲手把心爱的人送走一样。
不,李曜握了握拳,他不是他们,他们也无法左右他,他永远、永远不会放弃自己想要的人。
“唔——”
此时已出了山,叶凡正扭着脖子往自家葡萄园看,腰间冷不丁多了一只手,愣是把他从白鹿身上抢了过去。
叶凡无语地翻了个白眼,“玩上瘾了?”
“嗯。”李曜干脆地承认。
“嘿!”叶凡扭着身子,仰头去捏他的脸,“80公斤体重,60公斤全长脸上了。”
不苟言笑如李曜,心情沉重如李曜,此时也不由地轻笑出声。
“凡凡,你放心,我做出这些布置只是为了自保,不会造反。”
就算成功了又如何?得到了江山,却失去了挚爱,失去了一世安稳。这一次,他不会再重蹈覆辙。
叶凡努努嘴,我有什么可不放心的?
他把缰绳抓在手里,说:“你不是跟我说过嘛,人这一辈子总得经历点儿什么,要么早要么晚,放轻松,过去了就好……”
听着他絮絮叨叨的安慰,李曜缓缓地舒了口气。
那些令他不胜其烦的梦境,他和他,少年和青年,都不算什么了。
唯有怀里这个人,才是看得见,摸得着的。
***
京城的旨意下来了。
不出李曜所料,安王保下了安槐,同时也狠狠地出了一次血——除了在京中的上下打点,还负担了所有善后的银钱。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后续事宜李曜没有出面,交给了谭县令去安排。
谭县令不敢居功,明里暗里把李曜的功劳透露给大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