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忠伯喜滋滋的笑脸,是一群悲哀的人,南宫凌风向来就是过耳不忘,如今更是将此项本事发挥到淋漓尽致,将夜朗一上午重复了三遍的白蛇传一字不差地如数讲给雪霁等人。于是先前他与雪鸽忠伯脸上的哭泣神情一点不差地转移到了雪霁等的脸上,一个个眼眶泛红,泪流腮边。而雪霁也终于打消了最后的疑惑,这么新奇而不落俗套的故事,她也是第一次听说,原来妖也可以有情有义,知恩报德。
夜朗从偶尔被风掀起的帘子往外瞥看,望到的就是这么一副“悲喜交加”的场景,不由得摇头感叹:来到这个时空的前几天,他就赫然发现,这并不是一个完全空白记忆的朝代。京师长安、金陵……这些都是一些熟悉之极的词眼,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是不是回到了唐朝?不过,唐朝可没有“南宫”这样的国姓,更没有“南国”这样的说法。也就是说,他到来的这个时空,虽然保留了一些他所学历史的框架,却在细节的地方,泯灭了尘埃。
白蛇传的故事,他也是胡乱而为之,只是错有错着,杭州还在,断桥却不知归在何方?
今日,雪鸽再次给他说了一些关于夜家的人和事。如此这般,一个一个讲述下来,离他的夜家之行也越来越安全。只是想到要扮演那纨绔子弟的样子,不免头痛。但是这样的情形却又是无法避免的。
在南宫家那些人不知道的就罢了,知道的却又能接受他,无非是“事不关己”的洒脱。仔细想想,他夜朗到底是一个“外人”,假或真,只要面子上的身份摆在那里,对南宫家的人,根本没有实质的影响。而事实上,这样的局面对他们也百利而无一害:婚约完成了,得到的也不是传说的废物。反观夜家,就不会这么好过了。
“夜朗”说到底,还是夜家的一份子,是夜家名正言顺的六少爷,被自己这“孤魂野鬼”无缘无故地zhan有了身子,魂魄不知去向,等于就是生死未卜。即使夜家的人再讨厌他,也毕竟是自己的亲人,怎么眼睁睁地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而置之不理?对夜家的人而言,他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妖怪。真相被揭穿的刹那,就是他该还命的时候。
所以这一趟金陵之行,务必万分小心,否则鬼算子的预言,只怕还真得上演。
伴随着雪鸽越来越深入的对夜家人的介绍,到了金陵会出现怎样的一种局面,真是越来越扑朔迷离。
暖风悠悠,艳阳高挂,这天是越来越热了!
“现在是几月?”夜朗突然撇开夜家的问题,问了一个让雪鸽莫名其妙的问题。
“四月初一。”
“……>﹏<……”真不是个吉利的日子。
“怎么了?”雪鸽好奇地问道。
夜朗摇头,没有回答,凝视的视线落在了莫名的虚空,车厢内霎时安静了下来。
“少爷,尝尝。”
忠伯将烤好的鸡撕下大腿,递给南宫凌风,眼中既有长辈对晚辈宠爱的光芒,也有小孩献宝时希望得到对方夸赞的期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