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皇太后啊,虽说皇上喜欢,但这样的人入了咱南宫家的门,不是让天下人耻笑吗?即使顾及西陵那边,封个贵妃也就罢了,作为皇后人选,万万不行啊。”说话的这个是位八十多的老爷子,虽然爵位算不得高,但有年龄和辈分摆在这里,连南宫秋湖见了都要尊称一声皇叔,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南宫静深这些年拖着没大婚,态度也暧昧不清,大家都以为他是在等西陵的公主,虽然很多人心里都有疑虑,既然喜欢,为什么这么些年都没派人去西陵问一句,但他这次好不容易松口,对大婚持默认的态度,众人都乐观其成,至于那点疑虑,反正是没结果,不去想也罢。
太皇太后环视屋内众人,目光在南宫宁阁身上停了一瞬,然后缓缓点点头:“这事哀家知道了,哀家会劝皇上再做考虑的。”
劝了半天,见太皇太后总算是松口了,大家脸上都露出些欣慰的笑模样。
“难得今天诸位都过来了,真是好久没聚聚了,就在这里用过午膳再走吧。”
“谢太皇太后。”
“都是一家人,不用多礼,坐下陪哀家说说闲话,说到皇上,他年纪也不小了,登基五年,也是该大婚了,他整天忙于政事无法分神,你们这些叔伯长辈可要帮他留心一下,看看有什么好人选。”
“这个是自然的,自然的。”
南宫宁阁摸不清太皇太后的真实意图,也就没多话,今天的目的已经达成,作为一个旁听者,只需要在适当时候点点头就行了。
过了一会有人进来通禀,西陵公主来给太皇太后请安。
“桃娘,你出去看看,就说哀家今天身体不适,让她改天再来吧。”
阙芷晴今天是来试探加告状的,但听完苏桃娘转述的话,袖子里的手绢恨恨地拧成花,皇上不见,如今太皇太后也不见了,虽然谁也没提昨日的事情,但态度已经摆出来了,不仅没有安抚赏赐,连一句暖心的话都没有,面子功夫都懒得做,摆明就是轻视,其实昨天的事情她有点后悔了,随行来的官员也说她太过莽撞,可那种情形下,她再不表明身份,看那些歹人毫不手软的样子,真怕他们会伤到自己,到底是她的命重要,还是面子重要?她可是大宁未来的皇后。
苏桃娘没错过她阙芷晴眼中的怨怼,也只故作不知,恭恭敬敬但不容分辩地将人送走了,小容王爷是皇上放在心尖子上的人,两个小殿下是太皇太后的心头肉,动了她老人家的心头肉,太皇太后即使原先有些想法,现在也没了。
与此同时,坊间也渐渐有些不好的流言传出来,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西陵公主那天的事情被人夸大再夸大,她在百姓心目中的形象很快从一个皇上恋慕的绝色美人变成个仗势欺人的泼妇了,北原造反的消息传开,大家很快就将这件事情和西陵公主联系起来,都道这西陵公主真是个灾星,刚来还没过门就起了战争,以后真要娶回来,还不定出什么事呢。
这些事情渔阳都听说了,她努力回想,为数不多的的几次见面里,她只记得阙芷晴总站在众人后面,是个胆小怯懦,面色阴郁的小姑娘,可能跟出身太低,在家里没什么地位有关。
“妄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是要付出代价的。”起风了,渔阳牵着云止的手走过仁亲王府的花园。
“娘,听不懂,我什么时候可以见到爹爹?”小姑娘仰着脸,每天追问着同一件事情,倔强的,执着的。
“快了,快了,很快就能见到了。”所有的准备已经就绪,现在等的只是一个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