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央摸摸下巴想了想道:“李佑?这个人我有印象,他原先可不是个小小的主事,他是从六品的工部员外郎,这个人年纪不大,脾气却又臭又硬,说话弯都不会转,有次和上司水部郎中一起去豫阳视察河堤,查出有人亏空治河款,河堤偷工减料,直接就给皇上上了折子,可是后来没拿出证据,被人反咬一口,诬告同僚,差点连乌纱帽都给丢了,还是皇上说他忠心可嘉,贬成主事留用。”
“没有证据就贸然上折子?”这人也太莽撞了点。
“据说本来是有证据的,后来被人烧了,真相如何不清楚,总之没有证据就没法定案,不过以我对这个人的看法,这人说的八成是真的。”
“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
“没办法,后来皇上派人去追查过,所有的亏空都被补齐了,河堤也修筑地很好,不可能为了他一个人无休止地查下去。”
容槿明白,官场上的事情不能只用黑白总结的。
“听你刚才的意思是打算举荐他吗?”苏未央问道。
“他是个有才能的人,工部不同于别的,需要有真才实干,但一味的迂腐不能成大事,改天让他来,我们看看再说吧,如果可以,我希望他在工部做出一番成绩来。”
苏未央沉默了一会,问道:“阿槿,你知道这么做的后果吗?”为什么李佑的奏表会被扣押,因为没人敢帮他将这件事情报上去,这个工程太浩大,可效果却不是立刻就能显现出来的,没人愿意去可能要很多年之后才能出现的政绩背负责任,中间一个不小心就容易被人扣上劳民伤财的罪名,而这个罪名可不是一个小小的工部主事就可以承担的。
“一旦成功,千里沃野,粮食富足,国力鼎盛,到那时候大宁将不惧任何人。”这是他的父辈,南宫静深还有将来他的孩子要守护的江山。
“好,如果你决定了,这折子我同你一起署名。”
容槿笑着点点头,他知道会成功的。
“那些还是远的,我们可以从长计议,就说眼下吧,过年的时候,北方很多地方好歹是下过几场雪,但春里雨水很少,今年这里的收成还是不乐观。偏偏北原那边战事又起来了。”说起水利,苏未央忍不住感慨一句。
容槿沉吟,南宫静深也为这些事情发愁,减免赋税的旨意已经下了,可终究不是彻底解决之道。
“你的鸡汤快凉了,赶紧喝,要不然他饿了,待会儿还要闹你。”见过阿槿怀孕之后才知道,孩子真是折腾人。
容槿伸手接过来,坐久了,一动才发现腰酸背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