戎耀回想原主经历的一切,不由得暗叹原主太过老实,他在和原主一样十八岁的年纪下遭遇了末世,在末世苟活了足足十年,这十年里他不仅学会了冷漠和无情,更学会了如何保护自己,如今他替原主活了下来,就不会再任他们欺负,他们若是主动来犯,他一定要让他们吃够苦头。
“哥?你醒啦?”一声清脆的童音打断了戎耀的深思,紧接着一个身着粗布短打的瘦小男孩捧着大碗进了屋。
来者是原主一直以来相依为命的幼弟戎玉,因从小就没见过自己的亲生父母,对戎耀这个哥哥很是亲近,如今他看到戎耀对自己点头,黑乎乎的小脸上露出一抹灿烂的微笑,他手捧大碗跑到火炕前,黑溜溜的大眼睛里盛满了星光似的说道:“哥哥来喝水,小玉煮了好久,可以喝了。”
“嗯,你先扶我起来。”戎耀忍着身上高烧过后的酸痛,继续对戎玉解释,“我躺了三天也该活动活动了。”
“嗯!”戎玉答应的很痛快,动作也很利索,把手里的碗宝贝似的放在了火炕旁边的木桌上,随后犹如一个小炮弹似的冲上了火炕,吭哧吭哧地辅助戎耀从火炕上坐起来。
戎耀自打穿越过来就一直躺着,如今被人扶起来,头稍微有些晕,他扶额紧闭着双眼缓了好一会儿,待他适应以后,睁开双眼对上戎玉那双关切的眼眸,不慌不忙的解释着,“不用害怕,人躺久了头都会昏。”
“噢,我还以为哥哥又难受了。”戎玉确定戎耀真的没事了,适才转过身把桌上的温水端给戎耀喝,在戎耀喝完水之后,小手捧着已经空了的碗,犹如小大人一般,絮叨着,“哥哥好了就不要再生病了,这几天多亏了郑阿爷上山照顾咱们,咱们才不至于被饿死。”
家里的种种变故,让戎玉这个正值天真烂漫年龄的孩子渐渐没了笑脸,而且还要像一个大人那样什么都要担心,什么都要后怕,就连戎耀这么一个铁石心肠的人,都有些心酸了,他伸出手揉了一把戎玉的小脑袋,温声说道:“嗯,以后都不会生病了,至于郑阿爷那,咱们今天在他来的时候,好好感谢感谢他。”
“嗯!”戎玉嘿嘿一笑,随后哎呀一声,“哥,今天早上郑阿爷就来了,他教我怎么照顾你以后就离开了,今天估计不能再来了。”
郑阿爷是村里的赤脚大夫,心肠好为人和善,每天找他医病的人有很多,所以他只能每天上一次山,而早上那会戎耀身子还有些低烧,所以就没起来,如今知道了也只好作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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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的时候,戎耀已经可以下地走动了,他在戎玉的帮助下走出憋了他三天的昏暗房间。
如今时至晚春,虽然绵绵春雨已经停了,但天色仍然灰蒙蒙的,到处氤氲着清新而又潮湿的水汽,院子中央的老杏树被雨水冲刷得新绿油亮,四周的杂草更是生机勃勃。
戎耀将视线定格在随着春风飘荡的野草上,不由的叹了口气,走上前弯腰开始除草,他这一系列的动作却惊到了一旁充当小跟班的戎玉,戎玉眨巴着大眼睛,抹了抹自己的小黑脸,制止戎耀道:“哥,你身上的伤刚好,郑阿爷交代过,你不能干活的,而且这老宅子到处都是草,咱们拔不完的。”
戎耀知道戎玉说的都对,但他们哥俩现在除了这山上的老宅子,真的再没有其他住处了,这老宅子虽然破旧不堪,到处漏雨,院子里更是野草遍地,可这总好过寄人篱下来得舒坦,他回过身看着戎玉那张惶急的小黑脸,耐下性子说道:“哥的身子骨好了许多,拔草也不是什么累活儿,况且咱们不拔草,怎么规划菜园子,咱们哥俩总不能一直吃郑阿爷家的东西吧?”
从小经历的事,让戎玉比同龄的孩子成熟许多,他板着小脸,似是听懂了戎耀的话,眉毛又在下一刻蹙了起来,他疑惑道:“那哥哥的意思,咱们要一直在这里住下了?可是我听咱们村里的人说,这山上闹鬼啊,万一鬼来找咱们哥俩,都没有人能救咱们的。”
“这闹鬼……”戎耀正想教导戎玉,凡事眼见为实切莫道听途说,却被不远处手拍大门的声响惊得收回了自己刚才的话。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门外有了呼喊声,“戎耀,戎玉快开门,是三叔和三婶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