禾后寒万分庆幸这些潮虫虽然外观十分瘆人,但好歹还是惧火怕人的。他倒并非害怕这些虫子,只不过一想到那数不清的灰色甲壳虫层层叠在一切,还是叫他有点冒鸡皮疙瘩。
正运劲儿钉赤棍的钟子突然停下动作。这个窟洞比较小,只能容纳两人,禾后寒留在上边的窟洞没下去,因而从他这里看,下边岩洞里的火光使得钟泰夫妇两人的身形十分清楚,两人如同定格一般僵在那儿。
石洞里霎时静悄悄的,一丝儿声音也没有,禾后寒立刻警觉起来,收敛呼吸观察着。
这时他听到一种声音,时断时续又模模糊糊的,他细细分辨了半天,蓦地一惊,那听起来倒像是一个人在咀嚼什么!
禾后寒立刻想到那些潮虫,却又觉得有些牵强,若说一群虫子能发出人走路的声音他还可以理解,但若说一群潮虫能咀嚼这么大声他就难以想象了。
一时间,三人都愣在那,这么一静下来,那咀嚼声竟然也没了,禾后寒心里顿时咯噔一下。
这望海崖渺无人烟,又是半夜十分,接连碰到诡异的事,总叫人心里有些发冷。
又等了半晌,依然静悄悄的,禾后寒做了个手势,意思是继续向下挖,钟子提起棍子又开始向石壁砸去。
那怪异的咀嚼之声好似幻觉一般消失了,禾后寒却暗自绷紧了身体,精神拧成了一股儿线。
丞相有何惧(下)
过了约小半个时辰,禾后寒发现海浪的声音变大了,三人都在崖体里边,本该离着海平面有段距离,这会儿海浪声如此清晰,只有两个可能:一是他们已经到底了,二是周围有一个极大的空洞形成了回音。
他们三人在望海崖外边爬了十几丈才找到个能容人的洞窟,这会儿他们一直向下深入,没觉得如何吃力,这会儿一算时间,却也和在外面爬的距离差不多了。
禾后寒想了想,轻声道:“差不多到底了,你夫妇二人要小心。”禾后寒总寻思着刚刚那阵咀嚼之声,他并非自欺欺人之辈,那怪异的声响决不是错觉,但他此时摸不清状况,只好打起十二万分的精神警惕着。
钟子听命,攥着赤棍运气向下方石壁钉去——就在这时,异变突生。
只见那棍子似被无形之物从里边被猛地推了一把,连带着钟子一起被掷了出去,狠狠地撞在了石壁上,狭小的石洞内一时石屑飞溅,满是刺耳的刮擦声,钟子脱手的棍子当啷一声击在石壁上又咕噜咕噜滚到一边。
禾后寒早在那棍子去势稍阻的刹那就拉过了泰子,运起“风息水”以其气劲抵住了那阵冲击。这么急速的运功他只做过三次,第一次是他师父青山大师把他从山上扔了下去,第二次是去给崇渊帝护驾时,第三次,则是保险起见。事实证明,他的判断总是非常准确及时,现在更可以说已经达到了一个巅峰的反应极限。他一直紧绷着神经,才能在一瞬间做出了正确的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