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早就知道。
燕祥宫外,火光还未透出来,一切都看似平静,只一道漆漆黑影倏地掠过宫墙,潜进了静默无息的城巷。
丞相有何恐(全)
京城最多的就是巷子,七拐八绕,一不留神,走出来的就是另一个街口。
禾后寒携裹着明桥,快速地穿过几条小道,终于看到了守在巷口的一辆马车。
这个时辰,大街上早已没有行人来往,空荡荡寒冷的小巷里,一辆马车孤零零地停着。
禾后寒悄无声息地摸过去,冷不丁开口道:“做什么的?”
车前车后分别有一人,那二人忽听漆黑夜中传来这么一声低低问询,先是浑身一激灵,紧接着马上回过神来,其中一人立刻回道:“渡江过桥的。”
这是禾后寒与江盛定下的暗号,可谓驴头不对马嘴,基本上没有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可能。禾后寒向前走了几步,将搂在怀中的明桥递了过去。
那人刚接过来,就听明桥嗯嗯几声,醒了过来。他一路上被禾后寒裹挟着腾转挪移都睡得好好的,这会儿不知怎的却转醒了。
几人俱是一惊,生怕明桥在这寂静深夜里哭闹不休,惹人来看,到时候他们再想神不知鬼不觉地将他带出城去,就要增加不少难度。
却不料明桥只探出脑袋,地盯着禾后寒瞅了几眼,然后就迷迷糊糊地把眼睛闭上了,竟又睡了过去。
禾后寒松了口气,悄声叮嘱道:“你们千万小心。”
那人立刻应道:“您放心。”说完不再多言,抱着明桥跳上马车,那马车里竟然还有人,伸手就将明桥接了进去。在外边的两个人不作停留,立刻驾马离去,动作轻巧敏捷,一看便知训练有素。
禾后寒站在原地目送那辆马车远去,心中忽喜忽悲……他并不是个多愁善感的人,片刻便收回了心思,一个闪身就隐入了漆漆巷口。
他这时以为所有事已尘埃落定,再无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