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满心愉悦的修剪着刚插在花瓶里的新鲜红梅,那花儿开的正正好,一如指尖蔻丹那般鲜红明艳。
只消抹上药膏,颜暮雪那张楚楚动人的小脸,必然会逐渐溃烂,留下永远无法治愈的恶心疤痕。到时候便要看看,陛下对你的荣宠,真的能抵过容颜凋零么。
她平心儿若是想弄死一个失宠的男宠,自然比捏死一只蚂蚁还要容易。
所以当陛下差人送东西过来的时候,她还以为是什么赏赐,心情甚好的拨弄开那个紫檀木锦盒。
“啊!”平心儿惊叫一声,尖利的惨叫声刺痛耳膜。那锦盒也被她一把打翻,里面的物件也跌落在地上。
白色的皮毛染着鲜红的血,血肉模糊的一团从中间被一刀两断劈开的身子……
平心儿捂着嘴呕吐起来。
这是她送给陛下的波斯猫……也是她利用这猫儿毁了那狐狸精的脸。
可如今这血淋淋的物件却被陛下送到了她面前,意味着她做的这一切,陛下都知道了。她发了疯似的将那猫儿的尸体踢开,整个人崩溃的趴伏在贵妃榻上啜泣。
没关系,陛下不会的,不会为了一个毁了脸的小狐狸精废了自己的。她还有娘家,她还有当丞相的爹爹,她还有哥哥天大的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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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弦思过来的时候便见着她这副时哭时笑的癫狂模样。那波斯猫的尸体也被宫人清理出去了。
平心儿见到皇帝的身影,先是一颤,后也扑过来跪伏在他脚下,泪流满面花了妆。
赵弦思只是不言不语,冷淡的挥开了她攥着自己衣角的手,坐在了暖榻之上。
平心儿依旧跪在地上,指尖刺痛着皮肤的触感使她冷静了些许,开始为自己寻找开脱之词。
“陛下,臣妾不知陛下为何要将圆子……”她话音未落便开始抹眼泪,端得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
赵弦思只是冷淡的拨了拨手上的黑曜石手串,反问了一声:“你不知道?”
黑白分明的眼仁就这么冷冷的,居高临下的看着。平心儿不由的心生寒意。
“陛下,臣妾只是,只是昏了头,是那个狐媚子日日霸占着陛下,臣妾只是太爱您了啊……”平心儿一边啜泣一边低声诉说着,可是心里对颜暮雪的恨意又浓了几分。
“你不该动他。”
赵弦思只是微微勾了勾手,任由侍卫将跪伏着的平心儿按了个结结实实。
他冷冷的从淮海那儿接过一把削铁如泥的精致匕首。
平心儿胆战心惊的望着那把寒光凛冽的匕首,尖利的嗓子逐渐破碎起来:“陛下,你不能这么对我,陛下,您被那狐媚子勾了心了……”
无论她说什么,赵弦思冷淡的神情都未有变化,只是居高临下的捏起她的脸,那冰冷的匕首在她的脸颊上比划着,似是在寻找落脚点一般。
平心儿圆睁着眼,绝望遮掩了她的所有情绪,她破罐破摔一般将心里话一股脑儿说了出来:“那贱人不过是比柳儿长得好看了些,陛下为何如此偏爱于他,还要为了贱人杀了臣妾!陛下,你不能杀我!陛下,哥哥可是为了您死在北离啊,哥哥他尸骨无存——啊!”
刀刃划过脸颊的疼痛感觉霎那间侵蚀四肢百骸,平心儿圆睁着眼,嘴被一团帕子堵住了,再痛再苦也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朕也时常在想,当初死在北离的,怎么不是你呢?”
赵弦思只是捏着她的脸,一道一道的划着。直到满手的鲜血淋漓,直到清贵妃那张脸再无原本模样。
“你为什么学不会安分守己。而是痴心妄想,总想得到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总想毁掉,朕的东西呢。”
赵弦思言罢,将那匕首又丢回到盘子里,看也未看平心儿那张血肉模糊倒尽胃口的脸便走了。
当夜,清贵妃平心儿便疯了,被褫夺封号打入冷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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