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混沌中,越栖见不能自抑的昂起脖子,狂笑出声:“哈哈……哈……”
笑声凄厉悲愤,隐隐有层怨毒与疯狂隳突汹涌。
在极尽屈辱的濒死一刻,心底最深处的阴暗狂放骤然引爆,将十年来寄人篱下的谨小慎微,百忍而柔的谦和淡泊,统统冲破一概抛弃。
庄崇光杀自己的父母不过举手投足之间,如屠宰羔羊碾死虫蚁,自己却只能躲在幽暗的柜子里流泪发抖。
叶鸩离轻而易举可以将自己煎皮拆骨,而自己拼尽全力,却连他手指头都咬不破。
这一瞬间,越栖见宁可自己是庄崇光是叶鸩离,是七星湖任何一个妖人,而不要像现在这样屈居人下,泥土浮尘般被轻视被践踏。
笑声未绝,一道人影轻烟也似掠进屋来,间不容发之际,一掌拂上叶鸩离的膝弯,待他小腿失力软垂,随即化掌为勾,扣住足踝往怀里一拽。
一见这个人,叶鸩离笑容便如阳光下的泉水,清澈明亮:“错刀,你来了?”
第十二章
错刀放下叶鸩离的小腿,却默不作声的拔出折扇,捡起散落地上的衣衫裹住越栖见,一把抱起:“你怎么样?”
越栖见轻轻吐出一口气,喉咙里发出小动物似的很轻很低的一声哀鸣:“疼,我疼……快疼死了。”
说着手指无力的攀上错刀的衣襟,毫无预兆的失声痛哭起来。
错刀微微一怔,似乎没想到他会在自己面前哭成这样,这种哭法,让人有一种握住了他心脏的错觉,而且还是他自己撕开血肉骨骼,自己双手捧出放置于错刀的手掌。
越栖见露出来的肌肤染着不正常的绯红,腰肢也在不自觉的战栗扭动,错刀漆黑的眼眸转向叶鸩离:“入行舟?”
叶鸩离眨眨眼,满不在乎的笑:“他自己要的……”
甚至还问道:“是不是啊,小贱货?”
错刀冷冷看着他,两人眸光交汇,叶鸩离轻轻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