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愚蠢,真笨拙。
这些年炎凉自知,早修炼成了百忍成钢随和如水,桑鸿正锐利警惕的眼神下,更懂得百辩不如一默。
今日却是怎么了?
苏错刀不知真假的几句喜欢,自己就死心塌地如同无知幼童?连疏不间亲这样的道理都忘得一干二净?
叶鸩离行事跋扈阴损,连七星湖门人都视如犬豕,如今已不把楚绿腰放在眼里,将来位愈高权愈重,苏错刀的卧榻之侧,岂不是豢养了一只噬主之兽?
可笑自己出言提醒,却成了心怀叵测的宵小卑劣之辈。
正静静思量间,只听苏错刀柔声赞道:“你不在江湖行走,懂得的却不少。”
语气中有些安抚的歉意。
越栖见心头一颤,抬起头来,但见苏错刀微笑的眉眼,比斜阳更熏人欲醉。
苏错刀又道:“阿离和我……以后日子长了,我慢慢告诉你。”
原来自己的心意,他都明白!
登时一颗心仿佛鸽子振翅,越栖见轻声道:“桑伯伯不喜欢我出门,所以只能埋头读闲书,江湖中的札记传说看过不少。”
苏错刀道:“桑鸿正两张脸皮的伪君子一个,收养你只怕没安好心,你在我这儿,没必要桑伯伯长桑伯伯短的叫得那般亲热。”
越栖见眼眸晶亮,却道:“桑伯伯待我很好,衣食无匮供应无缺,我很知足。”
苏错刀笑着:“那你还回桑家么?”
捉住他雪白剔透的手指,只觉指尖指缝间全然光滑细腻,一点学武之人的粗糙都没有。
越栖见立即摇头,直言相求:“错刀,我留在医舍,行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