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幼失怙寄身寺庙,本是心底之伤不言之痛,越栖见所说偏偏又是一段佛经,袁存厚这等粗汉听不懂,宋无叛却明白其中劝诫之意。
失控之下,不顾袁存厚仍在,咬牙道:“不肯交出廿八星经,我……”
一言未尽,只听石门外一个清冷中略含怒气的声音传来:“你待如何?”
宋无叛忙回过身,见一个人影已鬼魅般飘至袁存厚身边,轻功之佳,令人瞠目结舌。宋无叛反应极快,一呼一吸间,真气蓬勃,右掌呼的击向来人,而左臂暴长而出,如挥琵琶,却是要将袁存厚拉出必死之地。
孰料他掌力将吐未吐之际,惊觉脑后冷风飒然,心中一凛,难道此人尚有强手后援?忙撤掌立了个守势,转身而视。
袁存厚则是一愣,还没来得及回过神来,只觉肩膀被人硬生生的一扯,已面向来者,但见一双漆黑寒眸如刀出鞘,随后就是一股骇然巨力,一往无前的冲进自己的身体,像一把巨大的钢锉,所过之处,苦练三十年的金钟罩横练功夫如薄薄一层宣纸,骨骼爆响筋肉粉碎,紧接着胸口被一肘撞实,整个胸腔都塌陷了进去,一声惊呼未出得口中,已气绝身亡。
而宋无叛一转身,不由得暗呼上当,那股脑后冷风,只不过是一柄雪亮的奇形弯刀,铮的一声,弯刀随刀尾的银链窜了回去。
来人接住刀柄,淡淡说道:“要廿八星经,为何不问本座?”
此人一进囚室,便直袭袁存厚,意在斩断自己的助力,以刀设伏,轻轻松松便绝了自己的援救,一举得手。这样的身手机变,宋无叛却不惊讶,只拧着眉头,强压着心底的憎恶仇恨:“苏错刀?”
来人颔首,眸光转开,只顾看向越栖见,越栖见动弹不得,勉力睁开眼,迎上苏错刀的目光,四目交汇,越栖见眸中又惊又喜,更有种万事皆全的心满意足,苏错刀却只觉他一身血迹异常刺眼。
宋无叛当机立断,双掌一错,势若奔雷,竟击向越栖见。
苏错刀身形微微一滞,别无他法,只得错步挡住宋无叛的攻势,弯刀虽在手,却不能以锐利破浑厚,只怕他掌力余波扫处,使得越栖见受伤,当下也是伸手拍去,一丝不漏全接下来,硬碰硬对了一掌。
两人兔起鹘落,都是转念极快,后着无穷的百战高手。
贴身近搏中,宋无叛冷笑一声,一足自下而上撩向苏错刀胸腹,另一足则取越栖见的咽喉。
苏错刀刀不能出手,又太过在意越栖见的安危,早就失了先机,一时滴溜溜滑开两步,伸臂便欲抄起越栖见,不想宋无叛一招青龙取水早候在那儿,神完气足以逸待劳,拍向他鹰窗穴,轻喝一声:“狂妄!”
苏错刀叹了口气,也不变招,一把提起越栖见搂入怀中,另一手五指如莲聚,点向宋无叛掌腕处,看着是妙到巅毫的亦守亦攻,但自个儿心里明白,此番定要吃个暗亏了。
他幼年朝不保夕,内力修习偏于求快,一味霸道狠辣,采了庄崇光的内力后虽跻身绝顶高手之列,但终究失之精纯扎实,宋无叛据传则是正宗的少林内力筑基,只要把苏错刀逼至硬拼内力的地步,就能稳居不败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