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栖见站起身来,顺手抄起一双牙筷,也不想下重手伤人,只想游斗点穴制住这群恶汉。
奈何对手无知者无畏,又个个孔武有力,纷纷拿出乱拳打死老师傅的劲头,抡王八拳的,黑虎掏心猴子偷桃,掏出短刀的,路数却走双节棍哼哼哈嘿,一时场面热闹得仿佛烧滚了的小米粥,竟使得越栖见学了十来年的武功颇显纸上谈兵之相。
那边张闰德一双眼只粘在苏错刀身上,无暇他顾,喉咙里咕嘟咕嘟的不停咽口水,迟疑片刻,终究色胆大过天,几步上前,一手护着自个儿鸡排似的胸,一手勇敢的伸出去摸苏错刀的脸。
一摸之下,指尖如抚丝缎如陷羊脂,而习武之人独有的弹性和紧实,乃至内蕴的力道,又岂是丝缎羊脂可堪比拟?张闰德登时眼放兽光,急不可耐,护胸的手哆哆嗦嗦的就去撕扯他的衣领。
越栖见余光瞄见,手里哪能还有分寸?一筷子就扎进一个眼眶,嗷的惨叫声中,却见苏错刀仍是一动不动,任由张闰德顺着脸颊托住下巴,嗤嗤数声,衣衫被撕裂,肩头胸口的大片肌肤裸露出来。
苏错刀神色仍是一派淡漠冷静,眼眸中却透出从未有过的愤怒与无措,越栖见瞧得真切,心头怦怦剧跳,热血一股股的涌上脑门,眼睛都快挣出血来了,什么手下留情什么罪不至死统统水滴遇火般蒸腾得精光,一掌击出,将挡在身前的一条大汉打得飞跌出去,两排肋骨尽断,落地便翻着白眼晕得活像一只醉虾。
越栖见厉声喝道:“都滚开!”
说着劈手夺过一人手中的短刀,直刺向张闰德。
苏错刀眸光转动,掠过越栖见的脸,轻吁了口气,蓦的伸出手,五指钢钩般牢牢扼住张闰德的脖颈,格的一声令人汗毛倒竖的轻响,张闰德整个颈子折断,血肉筋茬儿都拖了出来,一道血柱喷溅出老高,落下一片血雨,把那群恶汉浇了个人鬼不分。
酒楼上本留着些看出殡不怕事儿大的,此时纷纷如丧家之犬,一边奔逃一边呕吐,另有些怕得腿都软了的,一边嚎哭一边拼了命的往外爬。
北地民风彪悍,打架见血也不是没有过,但杀人杀这么暴戾凶恶的,着实吓倒了一大批纯爷们儿。
越栖见也惊得愣了一瞬,苏错刀低声道:“栖见,背我走。”
越栖见忙上前扶着他,急得手足冰凉,颤声道:“你……你到底怎么了?”
苏错刀再忍不住,张嘴就是一大口血,下巴胸膛血迹淋漓:“我手脚动不了……方才是强催真气……咱们快走……快走!”
说到最后,已是气息微弱,越栖见见他喷出的血中色带紫黑,显然是肺腑重创且久拖不治的伤势,猛的想起那日北斗盟地牢中,不由得恍然大悟,更是心痛如绞,哽咽道:“你……你这个傻子!宋无叛那日就伤了你,你怎么不早说……还瞒着我……到这雪鹄山来……”
第二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