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横笛苦笑道:“公子,你若说空证大师昨儿晚上跟明德真人通奸……属下都信,只是这越栖见……着实不像心机深沉狠毒的人物。”
叶鸩离冷笑:“就知道你们都不会信……错刀是个大骗子,你是个大蠢蛋,这位越公子是做出个大蠢蛋的样子,心深得能揣百十来个大骗子,还能睁着眼睛问,骗人?那是什么?”
苍横笛柔声道:“公子说的自然有道理,可他连内力都被宫主采了,即便心里藏着条鳄鱼,人还是个小虾米,又能翻得出多大的浪来?怎么翻还不都在公子手掌心里?”
“横笛。”叶鸩离直问道:“为什么拼命替他说话?”
苍横笛静默片刻,道:“公子,宫主宠你疼你……可他毕竟是宫主。”
凝视着叶鸩离瞬间失了血色的脸,很一狠心,续道:“公子,属下知道你对宫主的心意,可你更该敬他,甚至……怕他。”
叶鸩离的心仿佛被冷风吹开了一道口子:“敬他?怕他?”
慢慢伏上苍横笛的肩头,在他耳边低声道:“我一直怕错刀。”
苍横笛心猛的一跳:“为什么?”
“他杀了崇光。”叶鸩离气息咻咻的有些乱,像是一只无路可逃却心甘情愿的小兽:“在他动手前,我根本看不出来哪怕一丁点儿的他会杀崇光的意思……但我帮了他,我不能不帮他,我喜欢他胜过我自己……”
“有时我忍不住想,错刀什么时候会杀我……恐怕到死的那一刻,我都猜不透他的心思。”
苍横笛背后汗毛立了起来,只觉一阵森寒透骨而入,慌忙道:“公子不是崇光,宫主心里喜欢你,打小儿就喜欢,属下都看在眼里的。”
叶鸩离眼睫毛湿漉漉的,在他耳畔簌簌而颤,颤得苍横笛一颗心痛到抽搐:“我知道我不是崇光,可我也不敢要错刀待我太好……他杀了我没事,我就怕再也见不着他,陪不了他……”
“七星湖宫主必有情劫,我不要做他的劫难。谁想伤他,必得过我这关,踏过我的尸身。”
叶鸩离轻轻说着,甚至含着笑也似的轻松俏皮:“叶鸩离是苏错刀的生死关,不是他的生死劫。”
从不知暮春的夜风竟能让人如此心胆俱裂,苍横笛如受神差鬼使,手臂轻轻圈住他的腰,声音温柔而酸楚:“公子,横笛对你的心,亦是一样。”
无论他做出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自己的心便如穿窗而入的明月,始终只为他一人而照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