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离接过茶杯,喉咙确实烟熏火燎也似,当下慢慢将一杯茶水喝尽,道:“小姑姑别瞒着我。”
想了一想,唇角微挑,竟笑道:“本座当唐三少之前,是七星湖的叶总管,从没有怕过什么事,即便唐三少,也没有畏畏缩缩的道理。”
唐飞熊面色转霁,十分赞赏的拍了拍唐离的头,直言相告:“苏错刀走了,我遣人去找,不见踪影。”
唐离手一软,茶杯骨碌滚到地上,气得眼睛发直,几乎要晕过去:“走了?他把我操成这副德行,吃完嘴也不擦……就敢一走了之?”
愤愤然磨着牙,仿佛衔着苏错刀的一块肉,唐飞熊看着他颈下露出的肌肤,但见指印吻痕斑斑点点,也不知这两个妖孽那夜到底怎么个折腾法,不觉面红耳赤,斥道:“不许说粗话!”
唐离不服气的顶嘴:“哪里粗了……”
说着只觉腰腿酸软,微微挪动了一下,险些痛叫出声,心道小姑姑没嫁过人,不知道错刀才是粗得不像话,念及自家情哥哥器大活儿好激情蓬勃,不禁又是喜来还是喜。
唐飞熊沉吟半晌,眼眸里流露出几分钦佩之意:“苏错刀颇能担当,自有他的过人之处。”
“阿离,你不必怪他,也……不用再想着他了。”
唐离容色惨变,冷也似的齿关叩击出嗒嗒轻响,却沉住气,单刀直入道:“我知道苏错刀骗了我,小姑姑,你告诉我……他跟越栖见到底做了什么约定?”
见唐飞熊犹豫不决,静静道:“那日在唐家堡外,我远远的看到棣哥了,他通唇读术,小姑姑不肯说,我会想尽办法,撬开棣哥的嘴。”
唐飞熊端详着他,他脸色透白,清浅的瞳色却显出金石坚湛的意味,当下不再讳言,道:“苏错刀与越栖见半年之内,一战决生死。”
唐离倏的抬起眼睛,眸子阳光下的湖水一般,粼粼闪过震撼、痛恨、愤怒、了然,最后满溢而出的,是一种悲喜沉淀的温柔,无需多言,这约定的前因后果唐离已烛照洞见。
整个江湖,最擅交易最懂谈判者,非越栖见莫属。
此人一手捏着七星湖,一手扯上正道诸派,以唐家的名望安宁要挟,又捎带上自己,软硬兼施,既迫且诱,使得苏错刀于功力未复之际,答允与之死战。
或许根本不用他逼迫,依苏错刀的禀性脾气,本身就不愿过多的受唐门庇护,更不能递柄于人,给将来的七星湖存一个屈居唐门之下的隐患。
他手里被夺去的,必然要自己亲手夺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