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姬云羲又按时来了摘星阁,甫一进门,就瞧见桌上两盏茶还没有收净,忍不住眯了眯眼睛,问:“今天有客人?”
宋玄正捧着一本书在读,随口应道:“陆大人刚走不久。”
“陆其裳?”姬云羲闻言便坐到宋玄的旁边。“他来做什么?”
“说些朝上的事情,”宋玄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嘴角翘了翘。“这位陆大人,很有意思。”
宋玄在榻上舒服地翻了个身,坐起身来,将书搁到一边去:“你来得正好,今个儿跟陆大人说了一下午,一半儿都是跟你有关系的。”
姬云羲这才眉头稍展,不动声色地从后头拥了宋玄地腰身,把头搁在他肩上:“我?”
宋玄不自在地咳嗽了一声,倒也没有阻止他:“也是今天朝上白相的事,我许是给你添麻烦了。”
说着,他便将陆其裳来时的话简要说了一遍,低低叹息了一声:“我并不懂这些朝堂上的事情,没想到还有这样的解决法子,止不准是给你拖后腿了。”
姬云羲笑了起来:“这有什么的,我自己都不懂这里头的门道,还能拿来责怪哥哥吗?”
事实上,若是有人当真去深掘这一代的帝王与国师,或许发现一个惊讶的事实。
如今身居至高位的两个人,是前所未有的不靠谱。
姬云羲七岁回宫,只在长明所读过书,甚至没几年就退居棱山养病,从未接受过帝王应有的教育,更有甚者,他甚至是一个罕见的、四书五经都没学通达的皇帝。
至于宋玄这位国师,更是形势所迫,几方势力角逐权衡的结果,在此之前,他只不过是一个江湖骗子,就算是将他父亲的官名恢复,那也不过是一个歌女所生的庶子。
这样的两个人,对官场上的门门道道不够清楚,再正常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