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图人之所以愈发悍不畏死,是因为他们的南容君在他们心目中如同神明,时常依靠天时地利假做神迹。”
“一次两次,或许只能自欺欺人,可次数多了,难保我们的将士不会心生怀疑恐惧,再加上战事接连失利……”
姬云羲打断了他的话:“宋玄,你说什么都没有用。”
他的瞳孔乌黑又冰冷,可眼白却隐约泛起了红色的血丝:“我不是一个能讲道理的人,我什么都不在乎,但是你必须在我的身边。”
“活着,我们在一起,死了,你我埋在一堆。”姬云羲的表情狠戾,眼睛却红得像只兔子。“宋玄,你说我无情悖常、说我失心疯魔,都随你,但我不能没有你。”
宋玄叹了口气,撩起下摆,跪在了姬云羲的面前。
姬云羲见这场景,一口气郁结在胸口,险些没站稳。
除了上朝,宋玄私下里,几乎没有这样郑重得跪过谁。
可宋玄这回却是真心的。
他脸上的神色很认真:“我这个国师,装神弄鬼,招摇撞骗,从坐上这个位置,从没有为百姓做过什么。既带不来福祉,也实现不了任何人的愿望。”
“论利在当代,我比不过陆其裳,论功在千秋,我更比不过方秋棠。”
“但是,哪怕有一星半点的作用,只要百姓需要我,这个大尧需要我,我就该去。”
“谁让我是国师呢?”
姬云羲咬着下嘴唇:“我就不该让你做这个国师。”
他从没有想到,来去如风的宋玄,没有功名利禄困住,却锁在了国师着两个字上头。
宋玄瞧着他,声音温柔又坚定:“我是国师。”
“我是圣上的国师,也是他们的国师。
“你……”姬云羲垂首揪着他的衣襟,咬着牙,一开口,眼泪却先掉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