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足足笑了半个时辰还停不下来。
t* * *
後来,我没去打杂,反而被大将军一路提著领子拎到了皇宫。
什麽?你问我为什麽是被「拎」进宫的?
呜呜呜,还能是为什麽?谁叫人家矮嘛!
大将军嫌我腿短走得慢,乾脆用拎的把我拎著走,不然你以为我想这样子去面见皇帝陛下啊?呜呜呜这又不是人家愿意的说。
至於被拎进宫後去干嘛?
还能干嘛?
自然是干我这个史官能干的事啊!
怎麽,还没想出来?瞧你笨的。
我问你,史官能干啥?这答案不是明摆著给你看吗?
史官能干嘛?
当然是去做──「史官」了呗,连这也没想出来,啧啧啧太嫩了喔。
於是,我,史官,成为了前无古人後有没有来者我哪知道的,姓史名官,并且担任皇帝跟屁虫一职,换句话说就是秉笔直书的「史官」。
於是,言而总之总而言之的结论就是──
吾、乃、史、官!
t* * *
做为一个史官,尤其是一个好的、足以为後辈们效尤崇拜的优秀史官,其根本原则就是四个大字,来,跟著我一块念。
秉、笔、直、书!
很好,大家都有乖乖念,而且发音正确字正腔圆。
但问题来了,当我被某个无良又恶劣的大将军拎去当史官後,负责教育我的老前辈此刻才发现一个极其严重的问题,并且也是最最关键的一个问题,那就是……我才疏学浅……
论真格的,老前辈这句「才疏学浅」还太抬举我了,若要我坦白招供的话,我会这麽说──
是的,我才疏,很疏,非常非常的疏,疏到就像八旬老伯头顶上残存的那几根头发那样地疏。
没错,我学浅,甚浅,极端极端的浅,浅到就连蚂蚁爬过去也溺不死它的那种浅法。
这般惊吓天地气死鬼神的才疏学浅法,要怎麽当一个称职的史官?对於这个问题,一开始老前辈摇头叹气地要我在纪录时,但凡遇上不会写的字就以圈叉代替,然後等皇帝退朝後在口述一遍给负责帮我润笔的小书僮听,由他来帮我执笔书写。因为我虽然才很疏学很浅,但有一双好耳朵、拥有一身好记忆,只要听过一回就能记得。
只不过当某一天,某大臣援古证金高谈阔论,用了一堆不知作古多久的人曾经说过的话来旁徵博引,害得我当日的本子上除了圈叉还是圈叉,除了我以外压根儿地没人能看懂本子上究竟写了啥之後,我的老前辈一边呕血一边手脚抽蓄地对我说……
「算了,你你你……你用画的吧。」
啧,早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