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通琐事忙完,两人方才回到家中略作休整,不料第二日四海镖局便派了人前来家中问询,见谢苇回来,欢喜不已,赶忙将人请去镖局说话。谢霖送人出门时掐指一算日子,自己告假业已满了,便将门一锁,亦去太医院中销假。
谢霖这一去一回足有月余,此时盛暑已过,京城天气骤然凉爽宜人起来,才步入太医院大门,便见院中的两株木樨已开出花来,微风一拂,隔着十丈远便能闻见那股子扑鼻甜香,登觉心旷神怡,正要再往近走些,忽见薛仁和从东配殿中出来,急急自木樨树下走过,直奔御药房,步履匆匆间,竟不曾看见谢霖打从门口进来。
谢霖心中讶异,不知这位薛兄有甚么要紧差事,一面暗自猜测,一面去掌院处销假。
柳思然见他回来,和颜悦色道:「这一路行程可还顺当?」
谢霖回道:「有劳掌院大人惦记,一路安好。」
又略略寒暄几句,柳思然道:「你回来的正是时候,宸妃娘娘这几日身上不快,你不在时,由存善看诊,已开了方子下去,只娘娘脉案一向是你管着,你既回来,便去与存善斟酌一二。」
谢霖一躬身,「下官晓得,这便去寻薛太医。」
自掌院屋中出来,脚步一转便去了东配殿,先与众同僚打了招呼,正要出门去御药房寻人,已见薛仁和迈步进来,两人撞个正着。
谢霖一把扶住薛仁和,「存善兄这是有甚急事不成,这般匆忙?」
薛仁和一见是他,登时一副如释重负之色,擦一把额上汗水,尔后苦笑叹道:「你可算回来了。」
谢霖素日与薛仁和交好,极少见他露出这般神色,愕然道,「我听掌院大人说宸妃娘娘有恙,可是病情沉重,让存善兄作难?若是如此,存善兄只管直言,咱们一并参详便是。」
薛仁和摇摇头,「哪里是病情沉重,实是……」
还不曾说完,突地住口,左右看一眼,见殿中尚有不少人在,遂拉住谢霖一臂,道:「咱们进屋里说。」
两人自拔擢为太医后,自有单独的隔间办差,此时薛仁和将谢霖拉入自己屋中坐下,「泽仁不知,你不在这些日子,京里并宫中着实出了几桩子热闹事。」
谢霖不解,问:「此话怎讲?」
薛仁和压低了嗓子,道:「六日前,我正在家中熟睡,不想勇毅侯府的仆人半夜前来叫门,说是宸妃娘娘之父定国将军病重,请我前去看诊。我到府一看,那定国将军哪里是病重,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