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襄微笑说:“奉北将军太客气了,我不过是当日偶遇兮择,他提起边关可能不稳,我想到便说了。”
太傅一脸满意,“你能念着当年的情份,提醒他一二,我也甚感安慰。”
“您这话说的,好像我以前与他关系多差似的。”祁襄无奈道。
“你当我老了健忘?当初你俩在课堂上为那些诗文辩过多少回?那些皇子就爱看你俩争,可以免去听课,也不必被我考较了。”说到这个,太傅又突然想起来,“还有,我可是听说你们俩为了争一个姑娘,还当街红过脸。”
祁襄都不知道自己要从哪儿辩起,也是当初心中喜爱白君瑜,又不敢表达,只能用这种笨拙地方式让白君瑜多关注他。现在想来的确幼稚,“当时年纪小,就算有争执,也未必有心的。这回他受尔勉所托,接我回京,我已知他对过去的事不在意了,我又何必紧抓着不放?”
“你们能如此相处,我就放心了。”太傅继续说:“既然兮择之前就跟你说过边关之事,那我也跟你说说近来朝中的事。边关的克骊族蠢蠢欲动,看起来已经在集结兵马,准备来犯。朝中兵力不足,去年又还乡了不少老兵,军中人数紧缺,所以皇上想征兵。”
祁襄眉头紧锁,“征兵可不是小事,手段强硬,百姓怨声载道,恐生事端;自愿入伍,效果可能不好,百姓多不会功夫,上了战场与去送命无二。”
“没错。所以久议不下,征兵又刻不容缓,这才棘手。”
“四皇子也被叫去议事了吗?”祁襄问。
“去了,倒是没叫三皇子。也如你之前同兮择所说,皇上大概也是想看这种局面下四皇子和白家的反应。”
这点祁襄倒是不太忧虑,“自古君王皆多疑。无妨,只要不惹皇上忌讳,这事很快就能过去。”
太傅叹气,“现在四皇子表现也不是,不言也不是,反倒更为难了。”
“比起这种‘出挑’的小事,想征兵才是皇上要办的大事。老师不如在这方面给四皇了出出主意,哪怕不得皇上认可,也得拿出一个章程,让皇上觉得四皇子至少用心了。”
“是啊。”太傅应道,可这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想出来的,还有得磨呢。
吃完饭,贤珵主动要求送祁襄回去。
祁襄吃得很饱,靠在软垫上懒洋洋地说:“有什么想说的就说。”
贤珵嘿嘿一笑,问:“明人不说暗话,征兵的事你有没有办法?”
祁襄斜睨他,“刚才老师都没问我,可见是知道我没主意。”
“少来,祖父拿你当老实学生,可我知道你主意多。当初连你嫡母都没办法太为难你,你肯定能想到怎么应付皇上。”
“不要妄言。”祁襄提醒他,虽是在马车上,但也是在街上走的,不比在家安全,“拿我嫡母和皇上比,这是藐视君上。”
贤珵倒没在意,“所以我没考科举,也没有捐官,就是怕话说太快惹事。”
祁襄不知道该不该笑,“你还有理了?”
贤珵坐得也不周正,眼睛转了转,说:“要不这样,我带你去杏春楼坐坐,那里新来的的春莲弹得一手好筝,你去听听放松一下,说不定就有主意了。”
说着,贤珵就冲外面的车夫喊,“转道,去杏春楼。”
祁襄怎么可能跟他去那种地方?就算是艺馆也是从来不去的,忙截住了他的话,说:“慢着。不去杏春楼,回家。”
贤珵以为他是不好意思,就劝说:“都这么大人了,去艺馆看看怎么了?也不让你做什么,别整天闷在宅子里。”
祁襄并不怀疑贤珵是真心想带他去看看的,那里可算是贤珵的“地盘”,但祁襄是真没那个兴趣,语气生硬地说:“别折腾,我不去。”
“啧,听几首小曲,我带你去吃个宵夜,再送你回去,多好?”
祁襄知道这样干跟贤珵争肯定是不成的,只好合出杀手锏,“你还想不想知道怎么回皇上了?”
贤珵诧异地看着他,“你是真有主意,还是不想去唬我的?”
“我用拿这事唬你?你要非拉我去,我会告诉老师。”
贤珵语塞,按理说他们这个年纪,一个未婚一个鳏夫,去听个曲儿实属正常,但若让祖父知道了,祖父是不会管他,但他硬拉着祁襄去这事,肯定要好好说道一番。
贤珵妥协,对车夫道:“原路走,回四合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