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是祁襄受伤,郤十舟不让他出屋,现在是天冷了,白君瑜也不让他出屋。潘管家盛了两碗馄饨送进屋里,笑道:“公子,将军,你们趁热吃。”
祁襄也是心疼他腿脚不好还走那么远的路,叹道:“我也不是非要吃这个,你一早这样折腾来回,也要注意自己的身体。”
潘管家笑呵呵地说:“公子放心吧,我这身子健朗着呢。也是白将军府上留在咱们这的食盒又大又保温,我这才想去买些,让公子多吃些。”
祁襄笑了,“以后天更冷了,你可别这样麻烦了。”
“诶,我这也是突然想到就去了,下回我自己备些馅料,包给公子吃。”
“好。”冬季早上吃一碗带汤的热乎东西,他也觉得很舒服,“你也快去吃吧,一会儿凉了。”
“这就去了。才了,再跟您和将军说个事。”自己听到的消息肯定得第一时间告诉祁襄。
“你说。”祁襄吹着馄饨,不急入口,也是家中没外人,他也不需要装得食不言的样子。
“我买早饭时,听吃饭的人在说,左相长子彭良昨天晚上在牢中上吊死了。”这可是大消息,一路上也有不少人在窃窃讨论。
祁襄和白君瑜都没惊讶,昨天看到彭济他们就料到了,只是……
“确定是自尽?”祁襄问。
潘管家说:“都是这么说的,说是狱卒口风一致确定是自杀。”
“还有别的吗?”
“没听说了。不过几个人闲聊猜着,那是三皇子的亲舅舅,三皇子肯定得去吊唁,也可趁机解了禁足了。”
死者为大,舞弊一事有没有线索继续查下去尚不知晓,但三皇子这次的确可以解了禁足,又有机会为以后谋划了。
潘管家出去后,祁襄将吹凉些的馄饨送进嘴里,说:“左相府忙着丧事,应该顾不上旁的。彭良自杀是不可能的,毕竟那么怕死一人。我倒是好奇皇后是怎么办到的。另外,你也让人悄悄去趟四皇子府,让他查查彭良有没有供出有用的线索。”
“好,我一会儿让人去办。”大早上街上人少,想悄悄去四皇子府上,也得等人多不容易引注意的时候。
祁襄又捞起一颗馄饨,“你要跟奉北将军一起去吊唁吗?”
“父亲去就可以了,我还没痊愈,可以不去。”同朝为
官,无论立场如何,这种事上都不好缺席。而他不去,也是给外界一个信号——他伤未愈,就不给别人添麻烦了。别人不仅不能说他什么,还会为他的情况松一口气。
“也好。三皇子眼看要解禁足,无论出于什么原因,皇上都不好厚此薄彼,也就是说二皇子也会给个借口解禁足。”祁襄说得心不在焉,“到时候你先回家去住吧,我估计他会来找我。我这表面工夫之前都做了,之后也得做到位才是。”
白君瑜不怕烫,吃得身上跟着热起来,“那等你搬去新宅,要怎么跟他讲?”
离他家这么近,二皇子若不想点什么,白君瑜都觉得就算放在那里不管他,二皇子也登不上那个位置。
祁襄似笑非笑地说:“说你强迫我搬过去的。不知道是出于同窗之情,还是意在监视。”
白君瑜:“……”
祁襄看他,“不行吗?”
白君瑜:“……行……”
祁襄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因为喜欢,所以愿意陪着对方“胡闹”,就算他还有犹豫,还有顾虑,但现在也已能感觉到白君瑜的纵容,有点得意,也有点欣喜。
没到傍晚,四皇子那边就给他们送信了。说彭良前天晚上突然要求见主审,有话要说。但当时时间已晚,让主审官员夜半回刑部也不方便,所以只有刑部值夜的小官员前去问了话。彭良也供出了与他一同舞弊的将军——胡明伍。
因为涉及到重将,小官员也不敢马虎。第二天一早就将消息报给了主审。主审也不敢怠慢,重新提神了彭良和柴户长。
柴户长还是什么都没说,彭良除了供出胡明伍外,并没拿出其他有力的证据,不知是没有还是不方便拿。随后还放话,自己知道得很多,但得让他住得舒服,饭菜也得是好的,他才愿意说。
彭良的身份让刑部本就不太敢为难,现在又像万事通一样看似能提供不少东西,刑部自然更不会动他。他自己交代完,刑部结案,谁也挑不出刑部半点不是,他们没有刑讯逼供,也没有做假证,左丞相也不能拿他们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