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已经有好事者围过来,不过崔家的名声放在这里,桑落师傅也在,所以没人起哄,反倒几位好酒之客说要尝尝。
伙计便挨个斟酒。
二楼的雅间已经有人听到楼下的热闹,“崔兄定的就是这位桑落师傅?”
崔清酌手里转着一杯茶,微一点头:“长琏消息倒是灵通。”又朝星全说:“你去楼下看看。”
“是,少爷。”星全转身出门。
长琏抚掌笑道:“非我消息灵通,只是我们多年朋友,这还是第一次把你约出来,总要有个原因。”
长勤也笑:“怪不得大哥说这次清酌一定不会推脱。这帖子总要亲手给我才行,要不然我可不去。”
“总要等定礼下了,挑过日子再给你们帖子。”崔清酌笑道。他眼瞎后,故旧好友都不再联系,只有长琏兄弟和他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比别人不同。可就算这样,崔清酌也很少出门见人。
长琏看他神情,并没有勉强之意,心中一动,笑叹道:“崔兄因祸得福。”他暗指刘家退婚,却不料崔清酌哂笑:“前事说不上是祸,福也与他无关。”
“还那么刻薄。”长琏笑起来,举杯道:“不过若是宽厚也不是你了。”举完才想起来崔清酌看不见,他也不觉得尴尬,另一只手拿着崔清酌的茶杯和自己的酒杯碰了一下,“来,走一个。”
崔清酌拿回自己的杯子抿了一口,而长琏一饮而尽。
长勤没听懂他们的机锋,一直在关注楼下的情况:“听说桑落师傅酿酒可比容家那位,也不知他可有新酒。”酿酒师要酿出自己的酒才能掌一座酒坊,多有一辈子都酿不出的。
长琏笑笑没说话。
崔清酌摇头:“容家七少爷容溯雪,十七岁酿溯雪酒,这样的天资百年能出一人就不错了。”
此时楼下也有了分晓,只听桑落说:“桑落酒九蒸九煮、八次加曲、七次取酒、三年窖藏才得一坛,遇热味苦是因为酒曲少加一次,我回去后会禀告师父。麻烦张叔让人把这一批酒运回酒坊,东家自有定夺。”
四周哗然,这一批酒少说也有白坛,若是运回去定然是要倒入邑河以儆效尤。掌柜还有些迟疑,这批酒不烫也没事,折价卖出去肯定有人买,倒了就太可惜了。可桑落的话又不敢不听,在酒一事上,永济城的酿酒师真正说一不二。
星全挤到桑落旁边,小声对桑落说:“少爷在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