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澜呆呆地流着泪,虚弱地喃喃道:“别说了……”
戚无行拎着铁链把萧景澜从床上猛地拎起来:“萧景澜!”
萧景澜痛苦地闭上眼睛,用尽最后一丝求生的力气低喃:“别说了……”
戚无行气急了,抓起马鞭重重抽在床沿:“啪!”
萧景澜颤了颤,却好像变得平静些了。
他长长的睫毛无助地颤动着,那双眼睛像一片明净天真的湖泊,淹死在了崇吾郡的漫天风沙中。
萧景澜笨拙地缓缓挪动,翻身,趴在床上,沉默着做好了迎接被鞭打的样子。
戚无行这一生总觉得,拥有了权力,他就能拥有一切。
年少的时候,他是奴籍,萧相国权势滔天,因一点小错杖毙他父母,他无法反抗,甚至连哭都不能哭。
后来萧家倒了,他成了边关将军,手握二十万大军,可以肆意妄为,把昔日高高在上的萧家小少爷握在手中,那个小废物失去了保护自己发权势地位,就只能可怜地窝在他怀里,陪伴他一生。
可他错了,他好像得到了一切,却仍然只是孤身一人。
萧景澜在榻上沉默且服从,眼中没了光,恐惧和欢喜都失去了。
戚无行握着马鞭,狠狠抽在萧景澜柔软的屁股上。
“啪!”
萧景澜痛得脸色苍白,发着抖,却已经没有当初痛苦恐惧的哭声。
戚无行又痛又怒:“叫啊!你个小废物叫啊!你不是爱哭吗?萧景澜你为什么不哭!!!”
萧景澜在哭,他痛得咬破了下唇,泪水从眼眶中涌出,可他哭的不是戚无行喜欢的样子,戚无行就生气了吗。
戚无行扬起鞭子又要再打,却想起萧景澜怀着他的孩子,于是鞭子抽不下去了,他心中撕裂般的苦痛回荡着野兽濒死的哀嚎。
于是鞭子扔在了地上,戚无行抱着萧景澜柔软的身子,痛苦地低喃:“澜澜……”
萧景澜不动也不出声,像块木头一样笨拙地呆滞着。
戚无行想再抱一会儿,却响起了焦急的敲门声:“戚将军,戚将军!信使来军营中了!”
信使来势汹汹,已经不准备再和戚无行打那些你来我往的官腔,手下士兵心中担忧,想要劝将军放人,却又不敢说出口。
士兵说:“戚将军,信使要亲自来军营和您谈,我好说歹说才懒下来,可人家也不是吃素的,说您若是再不放人,他下一趟来,带着的就是给您的降职书了。”
戚无行回头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他的小废物还在房中疲惫地沉默着。
那个笨唧唧的小东西怀了他的孩子,正在和他闹脾气。
可萧景澜并不倔强,也不强势,只要他慢慢哄着,早晚有一天,萧景澜的身体和心都会彻底属于他。
到那个时候,他会亲自带着萧景澜和他们的孩子回京,去拜访皇后。
放人?
现在绝对不可能。
但是那个信使也是个麻烦。
信使是皇上亲信,不能死在崇吾郡,必须要想个法子打发走。
戚无行阴沉沉地冷笑一声:“你去拿个稻草人来,穿上萧景澜的衣服,再泼些鸡血,从城墙上扔下去,扔到关外。”
士兵惊恐地瞪大眼睛:“将军,这……这……这……”
戚无行悠悠道:“如今正是草原部落常常偷袭崇吾郡的时候,皇上下了严令,六月之前不许任何人打开对向关外的城门,信使敢出门查看真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