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惨叫和重物跌落的响动,终於叫他收回了视线,俯视脚下,从来都缺乏情绪的眸子,却渐渐浮上一层调侃的色彩,继而抬了抬下颌,慢条斯理地问出来。
“狂徒,为何躲在暗处偷窥?”
“……”
而那狂徒却不做声,手指在地上抓了两下,一张脸还使劲往草里钻,白鹤延便瞅著他那颗杂草一样乱糟糟的脑袋,猛地,便因明白了什麽而闪过厌烦狂躁的思绪,一抬脚,就毫不留情地踏了下去……
“这是个废物,踩死你算了!”
“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於是,某位狂徒的惨叫,便响彻了草原的上空。
……
而另一边的城中,仰面躺在床上的戎易扬却是冷汗淋漓。他方才一直被噩梦纠缠,怎麽挣扎都醒不过来,意识不清时,甚至还听到了一个尖叫声,他辨不出那是谁,却著实叫他心惊肉跳一番,心口涌上极为不好的预感。
“戎定。”他唤了一声,等一直候在门口的男子躬身进来了,便问,“刚才是不是有什麽声音?”
“声音?”戎定却抓了抓头,显得很莫名,“没听到啊!”
没听到……
戎易扬不由皱紧眉头,起身来到面东的窗边,向外望去。
那边的草原,已尽数在他掌控之下,确实不必过分忧心了,而一个月前,他又断了察纳斯的粮草补给通道,更与杨沸通力合作,夹击了为厥族人所占的几座城池,逼迫他们在缺兵少粮的情况下,急剧收缩自己的势力,如今只将主力盘踞在一座孤城中,藉由完备防御工事和从城中富庶商贾那里掠夺来的财物,将这城变成了一座易守难攻的要塞。
仅剩的一根硬骨头!
戎易扬并不惧怕它,可奇怪的是,他最近却变得愈发不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