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啸泓又说,“我是禽兽不如,可是刚才你分明就是自己寻死。我早说过唯利是图是我的本性,你就是死也不肯与我交心,我又何必为你改了脾性。命中注定你我都是该下地狱的人,可你偏生要走白道,你又何苦?”
说着他在季杏棠腰肋间掐了一把,“我真想把你的骨头全都拆了去酿酒,尝一尝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变的,是不是醉也能让人醉的羽化登仙。”
季杏棠的额头抵上了他的额头,轻吻了吻他的嘴唇,“别说了”,再爱这一天罢,明天真的不爱了。
白啸泓侧身紧紧的搂住了他的脖子,突然哀戚起来,“糖儿……还疼吗?”
季杏棠微喘了口气把他从自己身上推开,“你既然不答应我的条件我也不强求,回去休息罢。”
白啸泓的语气忽然狠戾起来,一把攥住了季杏棠的衣袍,“那你为什么不问我想要什么!”
季杏棠哼笑一声,“你想要什么?我这壳子?”
白啸泓听到他这个满不在乎的语气,突然单肘撑着身体扯开了他的衣袍,“在你眼里,我是不是想想你的心,你都觉得我玷污了你!”
季杏棠与他角力扯着自己的衣襟,语气平淡的说,“不是,你松开,我乏了。”
白啸泓泄了气,起身离开,语气依旧清冷,“你的壳子我不稀罕,我只要你死心塌地的对我一个人好,亲兄弟白夫人,你若是答应,什么都能依你。”
季杏棠怯懦懦的裹紧了被子,只有在黑夜里才敢露出来的怯懦样子,他觉得自己烂泥不如。
第12章
白啸泓是活着的人,有心有欲,有欲有恶。
季杏棠到底是没能拦住白啸泓。不久白啸泓就派人给林盛荣送了请柬,会见约订在公共租界的一个酒楼里,当天晚上三个人带了一个保镖,一同前去赴约。这次会面,一行人各怀心事---严肇龄当然是想让林盛荣屈从让步;白啸泓想要烟土商更想要季杏棠;季杏棠不想让白啸泓涉足就要加以劝阻;不过还是林盛荣最思虑难全,自己确实掉进了火坑进退两难。他看着三个小辈不齿——你们家老头子还没下手,三个小兔崽子就想借着局势乘风而起垄断烟土生意大发横财,不过论家世论阅历,他们还嫩了点儿,自己得稳住气场。
双方见面后并没有直接进入正题,酒过三巡后,严肇龄这才说,“林老板,听说英租界里现在禁烟禁的厉害,你手下的烟土商都要搬家到公共租界或是法租界里去了,而且英国政|府答应不再往中国出口鸦片。这样一来,林老板的生意不好做了吧”,严肇龄的语气里满是挑衅的意味。
要是平时受了这样的挑衅,英租界里的大亨早就该翻脸无情,可现在的形式对自己不利,是自己有求于人的时候,他强压着怒火笑道,“严老板这么说就不对了,这么些年大上海禁烟不是一回两回了,一直禁到现在,那又怎样?更何况早些年万国禁烟会禁烟最盛的时候,也就是一阵风的事,风头过去了,还不是一切如常。那些烟土商要搬家的的事情,都是谣传,万不可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