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海上拾遗录 羹一瓢 1361 字 2022-08-26

零落星稀,夜色黯沉。

白啸泓现在成了孤家寡人,糖儿心肠硬了离开自己了,小婊 子也不唧喳着和自己斗嘴了。

饶是这般,眼里竟有些许泪意。

床上的人“诶呀”一声,忙翻了身用衣袖轻沾了沾他的眼角,轻柔地说,“白爷,这怎么还哭上了,可不敢让儿女情长误了英雄气短,再说白……”

两句奉承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白啸泓咬住了嘴,“你这么知冷暖解人意,要不要我同老头子说说把你弄我这儿来。”

娇媚的女子垂着凤眸在他耳朵边儿上吹气,“白爷这儿是龙门,我就是鲤鱼成了精也跳不进来。”

白啸泓斜睨了玉兰春一刻,哼笑一声,“你要晓得,我跳龙门比你难得多。你是条鲤鱼,修满五百年道行就可以跳,我是河滨里的一只泥鳅,先要修一千年才能化身为鲤,再修五百年才有跳龙门的资格。我们两个要是同时垮下来,你还是你的鲤鱼之身,我呢,我却又要变回一条泥鳅。”

他不想再做一条沉渣糜集里的小泥鳅,每一步都精打细算步步为营,不狠?弱肉强食,怎么能不狠。

思绪纷飞,他曾经问季杏棠为什么想去学堂读书?季杏棠手脚并做,摸着肚子边比划边说,“泓哥儿,你有没有见过租界里的人,那里的人都挺胸凸肚,趾高气扬,席暖履丰,出手阔绰。我想让你过上他们过的日子,最不济吃的是油,着的是绸。”

他笑:挺胸凸肚那么丑怎么嫖姑娘。

嘴里这么说着,好像这句话就在心里扎了根,我也想让你过上这样的日子。

千方百计弄到手了,你又不要了。

他现在很想季杏棠,很想。

你说我狠,怎么才算狠?也有人和他说过:白啸泓,有种你跟哥几个去玩玩,你要是看见赌档不下注,看见姑娘不动心,算你狠!他去了才发现他是不狠的人,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嫖赌两档,他算是都挨进半个身子去了。

如果故事可以停,停在那里最好——我手上沾满了鲜血,却把你放了,你挣脱了桎梏伽锁,鸢飞鱼跃,海阔天空去罢,那样天涯海角都是我的糖儿。

白啸泓不敢再想了,再想又要心疼,便沉溺肉 体,在快感中沉沦,纵使他很嫌弃,只是现在他需要一个暖心人说些温言巧语,谁爬上他的床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