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爱慕着楚飞扬。她给楚飞扬下了无药可解的毒。惟有她可以用歌声缓解楚飞扬的痛苦。她想以此明正言顺地陪在楚飞扬的身边?!
若在那些说书艺人的传奇文本中,她也许能够缔造一个传奇的故事。
可是,她凭什么!
她凭什么觊觎楚飞扬!
她凭什么企图染指楚飞扬?!
她算什么?!她根本什么都不是!
胸口像有一把热烈的火在燃烧,那火焰尽是血红的颜色。烈火上所烹的是愤怒,是担忧,是恨,是杀意——这一切早已被烈火烧化,融作一团,沉甸甸地压在心底,让君书影越来越感到喘不过气来。
君书影比谁都了解得更深刻,楚飞扬就像燃在黑暗中的一盏温柔的孤灯,他会吸引无数生于寒冷中的飞蛾——那些孤独的飞蛾,渴求温暖的飞蛾,奋不顾身地环绕在灯的光芒里,徒劳地挥舞着双翅,企图更加靠近那明亮的灯芯。
可是,他们任何人都没有这个资格,楚飞扬永远不会属于他们任何人。
君书影将楚飞扬抱得更紧,把脸深深地埋在他的肩膀上。
但此时,不管他有多想一剑杀了那个女人,阻止她那不怀好意的歌声,他竟然无法喊停。因为一旦他这么做了,楚飞扬又会被那巨大的痛苦席卷吞没。
君书影不知道那样极端的痛到底是什么滋味,可是连楚飞扬都如此轻易地被击倒,毫无还手之力,那必定是极深重的折磨,比他所能想象到的所有痛苦都更加深重。
君书影舍不得,舍不得了。即使明知这是饮鸩止渴,可他就是——舍不得。
楚飞扬的手突然抬了起来,借由着身体里刚刚回复的一丝他能够自由控制的力气,他用微颤的手指抚上了君书影的耳根,鬓发,滑到了他的眉眼和脸颊。
“书影……阻止她。”楚飞扬张开血迹斑斑的双唇,从喉咙中发出干哑的声音。
“你想活活疼死吗。”君书影咬牙道。
楚飞扬竟然笑了,他用手指揩去君书影眼角残留的一道湿痕,低低地道:“明明都哭了,还不会说两句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