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岭心松开指尖,阖眸哼唱方才那出戏,婉转惆怅,断断续续:“酒入愁肠人已醉,平白诓架为何情……为何情……”
沈云阶拢在袖中的手死死攥住,脸色苍白。
清脆的声响落在沈云阶耳边,一柄冰冷精致的匕首扔在他面前。
“去吧,这戏也该落场了。”
沈云阶指尖微颤,到底还是捡起面前的匕首,从江岭心手中接过诏狱的玄武牌……
第5章
关押在诏狱的无一不是曾位高权重之人,由陛下亲审定罪,入了生死门,便再无翻身之地。诏狱阴寒森冷,不见天地,淡淡的血腥气融了每一口吐息间,没有人在此间挣扎谩骂,有的只是一片死寂。
沈云阶腰悬天衣令,一路走到诏狱尽头。看守的狱卒低头行了礼,开了三道锁,将他带进一间牢狱后,便无声离去。
阴暗的牢狱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手臂粗的铁锁扣在他的手腕和脚踝上。他抱着膝头一动不动,身上那件火红的喜袍上满是污黑,头发散乱成缕,遮住他的眉眼。
那本该是整个金陵活得最快意潇洒的小世子,出身高门,受尽宠爱,跳脱飞扬。他喜穿箭袖红袍,锦衣出水,玉带当风,张扬又夺目。只是如今,一切皆是天翻地覆。
沈云阶走到谢筠意面前,缓缓跪下,将手中的食盒打开。
“少爷,我做了你最爱吃的油酥饼。”沈云阶轻轻抚开谢筠意眼前的乱发,捧起他消瘦苍白的脸。
谢筠意目光怔滞,半晌才落在沈云阶身上,锁链沉闷的响声骤然而起,他抓住了沈云阶的手,哽咽道:“阿云……我爹没有谋逆!他没有!”
沈云阶平静地看着他,轻声道:“少爷,王爷结党营私,铁证如山,已经认罪了。”
谢筠意愣愣地看着眼前的人,喃喃自语道:“不会,你骗我……你在骗我……”
沈云阶心口闷痛,却道:“王爷是陛下亲自定的罪,这个诏狱王爷怕是走不出去了,至于长公主殿下,陛下念及姐弟情分,已经将殿下送至清安寺静修。所涉皇室及官员,已尽数伏诛。”
谢筠意的手缓缓从沈云阶手背上滑落,失了神智般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