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鹜看看姜冬沉,一向活泼爱闹的小姑娘有了一丝不明的怯弱,捏着穆敛的衣袖道:“你看四师哥他好凶。”
其实穆敛三人与姜冬沉离得很远,穆敛只瞟过去一眼,看不出姜冬沉有什么异常。可小孩子对于大人的情绪都比较敏感,穆敛拍拍姜鹜的头:“你四师哥就是话少,从小就这样,不是凶。”
可到走进穆敛发现自己错了,姜冬沉从小是话少,可始终是眉目温和的。即使不说话,也有人愿意上来与他交谈。很沉默,但也很乖很温驯,不像现在这般,目光冷漠疏离,话音也几分冰冻,行过礼道:“母亲。”
又向姜鹜道:“师妹。”
他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不再笑了,不再温和近人,腰间的温玉形同虚设,东南枝也跟着几分冰冻。
上一次见面明明还不是这样的,这才过去三个月,怎么就成了这样呢。
明明喝醉之后哭的撕心裂肺之时,抬起眼时目光也柔软如同春水,为何如今面无悲喜,整个人都冷得仿佛积雪满峰呢。
穆敛忍不住去摸了摸姜冬沉的手,——也是冰的。穆敛不露声色,一如既往地温声道:“舟车劳顿,你先回房间歇歇,母亲去给你熬点粥暖暖身子。天冷,你穿的这样薄,手冰得很。”
姜冬沉目光动了动,还是没笑,低头嗯了一声,接着谢过。
穆敛笑着,拍拍他的肩:“去吧,你有些瘦了,衣服都瞧出宽了。”
姜冬沉看了看自己的家服,道:“还好,我不怎么觉得。”
穆衣在一边看着,姜冬沉走后,穆敛向她道:“长姐,阿沉消沉得很。”
“不是消沉。”穆衣道,“是厌世。”
穆敛看着少年单薄的背影,只忧心道:“我怕他会接受不了。”
姜冬沉走向自己的房间,半路被一名弟子叫住,那弟子道:“四公子,家主在书房叫您过去。”
姜冬沉顿步,向那弟子点过头道了一句多谢,转身就向书房的方向离去了,那小弟子愣在原地,向身边的同伴道:“四公子今日好生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