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潋拱手道:“皇祖母说的在理,只是现如今换了一位开明博学的太傅,儿臣还需虚心向他学习,目前还无意娶妻。”

皇后半嗔道:“什么叫还无意娶妻,等到了半古老头再来娶妻不成?此乃人生大事,由不得你儿戏。”

姚潋继续道:“我知皇祖母是一片好心,意在为我添一位解忧人,只是如今大臣们势力强大,儿臣们势单力薄,如若不潜心学诣便会落了下风。”

皇后开口还想再提,老皇帝却打断她道:“好了好了,潋儿又不是一辈子不娶妻,不过推后些日子罢了。”

皇后见皇帝执意如此,只能叹气道:“你们祖孙啊,好了不提也罢。”

姚潋道:“多谢皇祖母皇祖父体恤,儿臣还有书需温,先告退了。”

老皇帝咳嗽着道:“好好看书,下去吧。”

姚潋行礼退至殿外回到东宫花园一处角隅,扶着景墙扣着嗓子突然呕吐起来,把那碗冰糖梨子吐了个干干净净。

他用衣袖抹去嘴角残污,疏影竹林间落得一寸光映在他半面上,应是如玉雕之人,可黑漆眸中倒映的不是花叶无踪,而是淬毒般的阴郁狠厉。

姚潋手指抓着墙灰,阴恻恻的笑了道:“想用女人控制我,皇祖母,您想的太单纯了。”

他直起身来道:“十一。”

一个身穿黑衣的男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他身后,跪下行礼道:“主子。”

姚潋声音平静冷淡:“沈玉蓝的画牍。”

男人拿出怀中的画牍,双手递上。

姚潋拈起画牍,上面画的正是沈玉蓝搬入新宅,在书房伏案观书的场景,他握着这片画牍道:“继续跟着他。”

男人道:“是。”随后便离开了。

姚潋整理仪容,他走出林间阴影来到白日下,又是那个风度翩翩的少年郎。

他嘴边含笑如沐春风,轻飘飘道:“老贱人。”

沈玉蓝才搬入新置入的宅子,顺带买下了三个老实的下人,帮着打扫看门,便安安心心的从客栈里住进了宅中。

这夜清风徐徐,沈玉蓝将写给师傅的信压入石砚下,准备明日托人送走。

他拿起一本《固体政》正要仔细翻看时,去见烛芯吹飘,虚影浮动。

他一瞧窗外,原是窗户未关使得晚风吹进了屋子。

站起身来想把窗户关好,书房窗外栽种着一棵玉兰树,玉兰体态透白素裹淡妆,亭亭玉立前殿春,携着清幽的香气飘来。

沈玉蓝在股沁人清香中,却隐隐闻到了一丝血腥气。

他眼神逐渐凌厉转身想抽出榻下长剑,不料屋内烛火熄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