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上众人皆是倒吸一口练气,看了看钟严又瞧了瞧在场的左相,站在钟严周围的文官纷纷离他半尺之远,钟寺卿难道未曾见过左相铲除异己的手段?

左相冷哼一声,上前一步向皇帝不紧不慢道:“陛下,钟寺卿手上毫无证据,实在是污蔑于臣啊。”

钟寺卿反驳道:“皇上请看此物,呈上来。”

老皇帝本来无心理国,可事关皇家颜面,皇家之物哪容臣子使用,努力打起精神。

一个侍卫捧着一个东西呈上来,由紫蟒服的太监递给了皇帝,皇帝掀开蒙在此物上的布,布下藏着的果然是金缕玉!

皇帝从前最爱这幅《汉川江水图》,自然一眼便认出来了,龙颜大怒对左相呵道:“这是怎么回事?”

钟严先声制人道:“此物是陛下私有,而画上却被左相印下了鉴赏章,由此是左相与已被斩首的陈天师勾结证物,左相当如何自圆其说?”

左相镇定自若,一甩衣袖负手道:“钟寺卿,何以见得那鉴赏章便是本相的,要是有人故意栽赃陷害本相,雕刻了一个假章呢?”

钟严言辞凿凿道:“此章与左奏折上的刻章一模一样,左相休要狡辩。”

左相却跪下凛然道:“陛下还请勿动怒,免得祸及龙体,臣一片忠心日月可鉴,陛下先听臣一言。陛下请仔细看看这画上之章,在对比与臣平时奏折上的盖章,臣身正不怕影子歪,定是有人做了假章污蔑于臣。”

老皇帝为爱物重得,满心欣喜,却看画上被刻了他人的印章,惊喜转为是满腹的怒气,好不容易按下怒气,冷瞧了左相一眼,对着旁边的太监使了个眼色。

太监赶紧将之前左相的奏折拿来,老皇帝拿着奏折,再看《汉川江水图》上的鉴赏章,怒拍龙椅吼道:“左相,你还有什么话狡辩,这与你平时用的文章一样,画上鉴赏章分明就是真品!”

左相叩首道:“臣冤枉啊,黎大人精刻章刻书法,臣恳请他开一鉴为臣正名!”

此时一名文臣站了出来道:“左相为陛下分忧解难,尽职尽忠怎会与陈天师这种人勾结,定是有人故意陷害良臣啊,臣愿意为左相正名。”

此话说的至真至纯,仿佛这黎大人和左相都成了千古忠臣,其余文臣却不以为然,这二人早已狼狈为奸,此刻的袒护不过是左相命令,并非肺腑。

皇帝所剩无几的耐心也被磨的全无,一脸阴沉脸上的褶子都抖了抖,盯着那文臣道:“你且来。”

文臣躬身上前,拿着两物,不停在汉川江水图和奏章上看来看去,过了半晌振声有词道:“陛下,金缕玉上的鉴赏章乃是伪物啊,陛下且瞧这个李字的一丿和奏章上的一丿,分别一个是上提一个是下点。”

“此人居心叵测,用伪章来诬陷左相,左相一片赤子之心这么被这种小人玷污了啊。”

老皇帝冷瞥那文官替左相哭喊叫冤,仿佛是他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左相也是忍无可忍,嫌他的戏演的太够了,使劲咳嗽了一声才止住了黎大人那惊天动地的演戏。

皇帝听他提点再细看了两物,确是与黎姓文官所说一样,两个印章的确是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