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姚潋拥在怀中,瞧他的泪是真的,眼角的红也是真的,可却不敢相信这个拥抱是炙热的,因为他感受不到姚潋的温度只有冷意。

姚潋埋在他脖颈间中小声抽泣,分明关押自己的是他,下令行刑的也是他,为何姚潋会在自己面前哭泣,好像受害受苦的是他一般。

姚潋渐渐止住了抽泣,声音却仍是哽咽的,眸中还有内泪光:“太傅,你留在朕身边,只要你答应,朕即刻把秦疏放出狱去。”

沈玉蓝聚起点力气正视着姚潋,他发现姚潋这些年是越长越俊,的确是一个美男子,可纵然皮相如兰剔透,可骨子里究竟是如何模样,沈玉蓝是一点也看不透。

就比如现在,姚潋两眼微红,楚楚看着自己,语气轻柔的说出威胁之词。

沈玉蓝心里蓦地冷了下来,他道:“如果我不答应呢,陛下便要将我同秦将军一起处死吗?”

姚潋听他这话微微愣神,仿佛是陈述着一件事的语气道:“太傅乃是恩师,朕自然不会将太傅怎样,可秦疏他蒙蔽着朕,以私情向你求援,使得宁鱼失守被屠城,这笔账朕总该是要找他算一算的。”

沈玉蓝激动反驳道:“不是,是臣一意孤行,与秦将军无关。”却因也一时情绪激动,而吐了一口血出来。

姚潋见他身子孱弱摇摇欲坠,却也没有扶他的意思,只是淡淡道:“朕知太傅一向与秦将军交好,甚至连几宿的促膝长谈,至于夜里谈了什么做了什么,朕也清清楚楚,太傅乃人中龙凤,也不希望在史书上多留下这么一笔朱红吧。”

沈玉蓝听他语气里的胁迫已经不言而喻,他有些想笑却始终笑不出来,心灰意冷大概便是这种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下意识的妥协道:“陛下命令,罪臣不得不遵。”

姚潋完全又能力将沈玉蓝强留在宫中,而后将那个一直霸占太傅的秦疏给当街斩首,若不是国事缠身,他实在抽不开身来,怎么能让秦疏抱着太傅逍遥快活这么久。

可他也知晓这么做沈玉蓝最终会察觉出来,姚潋清楚分明自己留不住沈玉蓝的心,只是徒留住他的人而已,可他却又痴心妄想着这么做,会不会让沈玉蓝重新回头。

沈玉蓝被姚潋毫无理由的放了出来,就像当时姚潋关押他的理由一样可笑。

沈玉蓝被人带入宫中,经人一番清洗换衣,安置在房内。

沈玉蓝坐在床榻上,却想着姚潋心思深沉,言而有信却应是能做到的,他既然答应了姚潋的要求,也该不会为难秦疏的。

只是又瞧着这房内布置,香薰瓷笼,层层软罗,处处旖旎,倒是真把自己当成宫嫔所对待了,他心想就差自己穿上女衣。

他听房外脚步传来,心想一定是姚潋来了,可却也不知该怎么去面对这位曾经的得意门生,他明明是被强迫的,可却还要绞尽脑汁的想怎么面对姚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