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叶明非很不习惯,觉得脑袋充血视线模糊,很不舒服,后来不但慢慢习惯了,还喜欢上了倒立,反而成为他思考问题时的习惯。
房中,师尊的声音再次想起,“他今年刚满十八岁,已修得无上内丹,前途无量,最有望登临仙界。若不是为了救我云仙门满门,岂会独自对抗魇门门主,导致内丹受创,还身中寒阴毒,他的恩德,我满门上下无以为报。”
薛神医:“他是你徒弟,不求回报。”
善泽:“非也,他虽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却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该参与跟他无关的恩怨。更不应为了救我云仙门丢掉性命。再说了,我门与魇门结仇之时,他尚未入门,这件事跟他本无关系......”
薛神医:“屁话,若他当时逃了,便不配当你的弟子。”
善泽:“唉,也是我没用,自己带着一众普通弟子躲起来,独留他对抗强敌。”
薛神医:“什么躲起来,你不是被你徒弟骗进密室的吗?”
善泽:“那是因为我家崽儿知道我打不过魇门门主,大师兄和二师兄以及他们的亲传弟子又都不在......”
薛神医:“你说你身为仙尊,修为竟然还没你徒弟高,关键时刻还要靠徒弟保护,你丢不丢人?”
善泽:“我穿来的时候已经二十八岁了,老心老肺老脑瓜,记忆力衰退,意志不坚定,不适合修炼。再说了,修仙问道本就非我所好,研究种子培育果蔬才是我的专长。哪像我家崽儿刚出生便开始修炼,心无旁骛,聪明又勤奋,没日没夜的修炼,能比吗?能比吗?”
薛神医:“是是是,你最厉害了,漫山遍野都是你这个仙尊种的果疏,说出去很长脸吗?还有,别说什么穿不穿的,我听不懂,真搞不懂你师尊当年为何让你当仙尊。”
善泽:“那是因为我最不想成仙。我师尊就仨徒弟,我大师兄和二师兄一心修仙,不理俗务,最后只能把云仙门丢给我,结果我......这次若不是我家崽儿舍命相救,云仙门恐怕要毁在我手里了。”
善泽:“唉,罢了,事已至此,我只希望助他好生调理,能多活一日,便多活一日吧。我搜集了不少灵丹妙药,全装在乾坤袋里,明日便将袋子和药一起给他,让他好生调养。”
薛神医:“乾坤袋可是历代仙尊的信物,你舍得?”
善泽:“信物又如何?能有我家崽儿的性命重要?他很喜欢乾坤袋,一直吵着跟我借......其实,我早就想送给他了。”
薛神医:“想送就送吧,反正他也活不了多久,等他死了,乾坤袋自然会回来。”
善泽:“你丫会不会说话?我巴望着乾坤袋一辈子在他手里,永远不回来呢。”
“好好好,助你得偿所愿。”面对时不时爆粗口的仙尊,薛神医颇为无奈,赶紧顺毛撸,只是,“你也就比他年长十岁,别倚老卖老行不行?”崽儿啊崽儿的,听着好像你多老了似的。
善泽:“倚老卖老怎么了?他可是我一把屎一把尿亲手拉扯大的。”
薛神医:“是是是,你最厉害了,又当爹又当娘。”
☆、公子嫁到(五)
听师尊理直气壮跟薛神医辩解,叶明非哑然失笑。师尊总说他是从几千年后的未来穿越而来,穿前已经活了二十八岁,再加上穿后又活了二十八岁,已经是快要入土的老人了。
其实,云仙门上下没人相信他,因为他总是爱开玩笑,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修为不及他这个徒弟倒是真的,因为师尊顽皮,受不了清修的苦,修炼时总是走神开小差,还需要他这个徒弟管着。
叶明非不同,他一心修仙。因为他总觉得九重天外有人正等着他,飞升之后,他想去寻到那人,问他一句:是否愿意放弃所有,跟他在一起。
可惜,如今修仙梦碎,还命不久矣......叶明非仰头望天,除却一片朦胧云雾,什么都看不到,不知云雾之上是否真有那个一个人,一直在等他。
不过当不了神仙也没关系,他救了云仙门,帮了师尊,总算死得其所。
善泽:“除了各种灵丹妙药,我还在乾坤袋里种满了蔬菜水果,我家崽儿的嘴自小被我养刁了,蔬菜水果都喜欢吃新鲜的,以后让他吃个够吧,我穿来之前可是种子研究站的站长,种的果蔬无人能及......我还在里面放了颜色各异的宝石宝珠,照明的,暖身的,驱邪的,防毒的,有助睡眠的,解酒的......我家崽儿从小喜欢明晃晃的东西......”
善泽说了很久......每一言每一语都透着千般心痛,万般无奈,毫无世外高人的超脱和从容。
但这样有血有肉有情感的师尊却让叶明非涕泪横流。
乾坤袋可是上古十大神器之一,本为弥勒所有,又称“如意乾坤袋”,内有奇异空间,专做储物之用,传闻能将天地收纳于内,是本门至宝,从代代仙尊手中流传。
师尊极少离身,如今竟要送给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