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白被蛮力箍得肋骨发痛,被突然抱来没来得及坐好,一路侧着身被狂奔的马猛颠,差点背过气去。
众人往山洪奔涌方向的侧边跑,奔出老远,离开了山洪波及范围,才敢稍微慢下来。
完全脱险,祝云帆喝令停马清点人数,他的侍从们都是精锐,又骑着好马,毫发无损,而府丁们幸而走在前面,也没事,人一个不少。
他抱着慕白松了口气,道:“幸好侍卫长发现得早。”
侍卫长道:“是殿下反应快。”
他说着,忽然注意到祝云帆怀中的慕白不对劲:“慕大人脸色怎么这么差?”
慕白背靠在祝云帆怀里,又戴着斗笠,祝云帆一路看不到他的脸,闻言才将他转过来。
慕白嘴唇惨白,身子发抖,微微躬着,下意识捂着腹部。
他的神情姿势让祝云帆刹那间有了不详的猜测,血液都停止流动,巨大的恐慌涌上心头,脸色一片惨白:“……你肚子痛?”
慕白勉强看着他,却已说不出话。
祝云帆手足无措语无伦次,下意识先一把扣住了他的脉门去探。
侍卫长也吓了半死,见祝云帆方寸大乱,连忙道:“殿下莫慌,赶紧抱慕大人去车上休息。”
祝云帆这才清醒了些,想到刚刚跑过马,气血翻涌,此时把脉也把不准,连忙抱着慕白下马,回到马车中。
他将慕白蓑衣斗笠脱下,把人放在软垫上。
侍卫长命车队继续出发,马车轻轻颠簸着往前走。祝云帆在车中翻箱倒柜找出几瓶药丸,一股脑倒出来往慕白嘴里塞,双手都发着抖,还胡乱哄着:“乖,快吃下去,快吃下去。”
慕白本就不适,颠簸之后口干舌燥,那药丸又有浓烈的气味,他被塞得干呕了起来,咽了一半的药如数吐在了祝云帆手里。
祝云帆连忙又找出水袋喂他喝了水,才半哄半灌地让他把药丸全咽下去。
慕白吃了药,也不知是些什么紧急续命的灵丹妙药,身上不一会儿就有了暖意,舒服多了,肚子里却仍然一抽一抽往下坠。
他见祝云帆满面焦急,勉强开口安慰道:“没什么大事,只是方才马颠得太狠,马鞍撞到小腹,疼一会儿就好了。”
他还疑惑道:“为什么这痛像有东西往下坠。”
祝云帆闻言,眼泪唰地就掉下来了,颤抖地握着他的手,像溺水之人抓着浮木,哽咽道:“对不起。”
慕白略微不解,气息虚弱道:“你救我一命,为何还要道歉?”
祝云帆眼泪汹涌地流着,很快满脸都是水迹,他声音嘶哑:“是我没有照顾好你。”
他颤抖着伏下身,轻轻吻慕白的额头。
滚烫的眼泪掉下来,落在慕白的脸颊和嘴唇,烫得他心头发颤。
慕白仍想安慰他,可是药性上来,他支撑不住,很快陷入了昏睡。
这一睡就是小半日。
半夜他在祝云帆怀里醒来,贴着年轻男子温暖的皮肉,躺在自己卧房的床上。
他一动,祝云帆就睁开了眼,神情憔悴,满眼都是血丝。
慕白被他这副尊容吓了一跳,道:“你怎么了?”
祝云帆声音暗哑:“没事。”
他摸了摸慕白的面颊:“下午郎中来看过,说你要好好休养,观察两天,才能把准脉。现在还难受吗?”
慕白道:“已经好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