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宋靖玉呜咽着:“纵使你不想,可丑事闹出来,我没脸见人,除了吊死还能怎么办。”

许一鸣双唇紧抿,一言不发。

宋靖玉凄然道:“这样的日子看不到头,若要一直如此担惊受怕,我等不到做你的妻就要疯了。”

许一鸣心头也闷,这是一个暂时解不开的局,宋靖玉却偏要寻一个出口,他低声下气哄了半天也不见好,心中疲惫,硬邦邦道:“你不想担惊受怕,只得自己宽心,我无能为力。”

他冷硬的态度刺得宋靖玉噌地燃起怒火,一脚把他踢下了床,低声吼道:“那你就走!别来见我!”

许一鸣是家中独子,宠着养大的,本来脾气就不算好,在爱人身上已是极有耐心,费了半天口舌还被一脚踹下床去,他脸色铁青,站起来拍拍衣摆:“行,你不爱看我,我不来讨你的嫌。”

说完身影一闪,宋靖玉还没看清,床前已经空荡荡无人了。

两人的性格都受家庭环境影响非常明显。

宋靖玉是懦弱、敏感、自卑、而且有些讨好型人格,喜欢把事情闷在心里;许一鸣虽然受了良好教育,但因为从小娇养,性格里有磨不去的自信强硬、骄傲狂妄和劣根性。之前的相处中他虽然对小妈好,但是他想做什么都绝不会让步,一直是宋靖玉忍让他,所以没有出现矛盾,一旦小妈不肯让步了,以前积累的怨就都爆发出来了。

这两人感情上地位非常不平等,所以这种矛盾爆发是必然的,所谓吃醋不过是导火索。

毕竟在一起哪能不吵架呢,这就是过日子嘛

第16章

自那日争吵过后,两人一连数日一句话都没说过。

许一鸣本来就出门了半月,本以为回来应该是与宋靖玉柔情蜜意,哪知道闹得这么僵。两人没和好,他不敢夜里去翻窗,怕吵得更厉害,本想白日里固定碰面的早晚饭时间寻点机会,哪想宋靖玉命人把里间换了大些的圆桌,两人相对而坐,许一鸣根本碰不着他。

许一鸣拿他没办法,而且上次被宋靖玉赶出来,他自觉被下了面子,有些下不来台,心里希望宋靖玉给他个台阶下,哪怕只拿眼看一看他,他也能顺着凑过去说话,哪想宋靖玉犟起来,根本连个表情都欠奉。

眼看一天天冷战着,许一鸣只得干着急,天天黑着脸散发低气压。宋靖玉一天不理他,他脸一天比一天黑。

没等他想出什么办法,北边的商队给他传来了一个重大消息——边境不太平。

边境集市往年都是丝绸、茶叶等精细作物走俏,今年却有大批来路不明的人收购粮食,许一鸣的商队最大,因此那些人的头头经过牵线,寻到了商队话事人,要与他做大买卖。

那话事人也精明,前头假装应下,后头就派人快马加鞭给许一鸣送信。

二十多年前许老爷经历过战事,常常拿当时的事说给许一鸣听。他教会许一鸣,战事来时北方蛮族各部就会屯粮买铁,有此迹象就要早做准备。

真打起仗来,做流通生意的商人就要遭殃,因为北方各城都会戒严,商队往来频繁容易夹带奸细,是严查的对象。这时候要么收缩北边的生意去南边发展,要么做粮食买卖这种战时吃香的生意,不然仗一打起来好些年,家底就要被拖垮。

许一鸣当机立断,决定举家南迁,当日就召集掌柜议事,只在京城留下些杂货铺子和酒楼,珍宝阁、丝绸香膏茶叶铺子等全部出手。

他忙到夜里才回家,却精神抖擞,面上故作淡定,语气却有几分掩不住的迫不及待,吩咐管家道:“请夫人来,说我有要事同他相商。”

不一会儿,两人便在花厅见了面。

宋靖玉在主位落座,目不斜视,冷淡地问:“大郎有何事?”

许一鸣何时受过这种冷落,遣退了下人,颇有些委屈地说:“若不是有事,小娘以后都不打算与我说话了吗?”

宋靖玉道:“何事?”

他竟一个字也不多说,许一鸣差点又要犯浑,连忙忍住,先把正事说了。

宋靖玉倒也识大体,虽然听闻要打仗了有些心慌,但还是支持了许一鸣的决定,将自己手里的铺子也托付给他,同意与他一个主外一个主内安排南迁的事。

两人商议完毕,许一鸣道:“还有一事。”

宋靖玉闻言转头看他。

许一鸣忽然低声:“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