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一来会试便成了名副其实的老虎洞,逼得他进退不得,考好了贪官污吏掉脑袋,考砸了贪官借机翻案,而他这个解元也势必问罪,那个朝廷派来的刺史也会被扣上诬陷同僚的罪名。
梁子俊哀嚎一声,他是真不想再踏进那猪圈不如的考场了。经此一事,不仅各省官员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连带京里做官的亲戚也会被捎带上麻烦。
不出事还好,出了事一扒族谱,京里做官那支即便有心遮掩怕也遮掩不住。看来眼下最要紧的就是修书一封,让那边早作防备,以免惹上党派之争。
梁子俊思索片刻,忙讨来纸笔写清原委,再三说明自己无意仕途,此番绝无作弊之嫌。若问及还请大伯澄清这支秉持祖训不得入仕,自己得了举人断然不会再进考云云。
写完信托伙计速速送去驿站以最快速度送往京城,梁子俊才有心坐下来慢慢思索对策。因写信时并未背着廖、李二人,是以做了这么久兄弟,方知这不显山露水的农家子竟也是官戚。
“既然朝廷那边亦有亲戚,此事倒也好解,即便进考想也无妨”李守财摸摸下巴,老谋深算的说道。
“你可饶了我吧,那猪圈休想我再踏进一步,而且朝内党派倾轧,舞弊一案必然牵连甚广,我不给那头惹来祸事已算尚好,一旦进考势必要在京里挂名,真等入朝,哼~估计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梁子俊冷哼一声,想拖他下水做那冤死鬼,真当他是黄口小儿给点甜头就甘愿赴死?
“呵呵,未等出师身先死的蠢事也只有那些无知书生才会被解元之名迷惑,咱这等庸人还是消停做一方富绅就好”廖凡志哼哈一声,他倒是有心进那豺狼虎穴一探究竟,奈何出身商贾却是连进考的机会都没有。
“得了,少酸溜溜的挖苦我,爷即便有一争之力也不屑进那污秽之地,与人斗尚且多分乐趣,与官斗?即便势大也终难逃倾覆祸及全家”梁子俊喝干杯中酒,起身拱拱手便告辞,不出五日便会通报到家,他还得回家先行准备才是。
陈青此时正忙着和泥递砖,眼见午时将至,便招呼四人歇息“我去烧壶开水,你们先歇工”
李三擦了把额头汗水,嬉笑着说“三爷没回,午饭就别忙活了,一会儿我媳妇送饭你也将就吃一口”
陈青原想抽空将早上那只鸡炖了,听闻便点点头,晚上再煮也一样。正欲提步回家,就见挨着那户人家的小哥提着水壶茶碗眼巴巴向这边张望。
雇请的两个汉子,略聪明的那个皱皱眉不等开口,那憨实汉子早已站起来招手“站那么远做啥子?快过来”
那小哥面色一喜,忙颠颠拎着水壶跑过来送水。陈青皱眉看向李三,李三同样不解的问道“假小子你跑来干啥?”
陈青当下猛咳一声压下嘴边笑意,责怪的盯了三哥一眼,就算人长得不够爷们也不能给起这么个绰号啊。
那小哥臊的满脸通红,抬头扫了陈青一眼又急忙低下头小声辩解“我……我叫梁佳,不是假小子”
“良家?”陈青嘀咕了一声,又仔细瞧了眼眉清目秀的少年,难怪被起这么个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