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靠得舒服,打了个哈欠,也不等他回话,自伸手去拿棋盘。

“我先落子。”萧朔静了片刻,沉声道,“不会让你。”

萧小王爷的棋盘还在老地方,云琅熟练摸出来,大方点头:“你执白。”

萧朔看了他一阵,垂了视线,将棋盘摆正。

府中清净,月上中天。

廊下灯火昏黄摇曳,书房窗户合着,窗下爆开烛花,落子有声。

老主簿悄悄进来送了几趟东西,欣慰地看着云公子气色尚佳,倚座凭窗随手落子,悄悄送过去了一盏参茶。

“如今京中的情形,你当比我清楚。”

云琅自觉已把人哄得差不多,打量着萧朔神色,似是随意道:“侍卫司,枢密院,大理寺,太师府……”

“沆瀣一气。”萧朔看他一眼,“枢密院谋兵,大理寺谋权,侍卫司谋一家做大,掌控禁军。”

云琅微讶,抬头看他。

“……”萧朔垂眸落子,尽力不去因为云琅身上不知哪来的和蔼欣慰发怒:“想说什么,直说就是。”

“我在外头跑久了,朝堂之事,捕风捉影知道些。”

云琅松了口气,道:“今日谋权,昨日党争,一脉相承罢了。”

大理寺与御史台共管刑狱,长此以往,连主审裁夺的职分也一点点从开封尹挪过去,彻底凑齐了生杀予夺之权。

兵部与枢密院,原本一个内掌禁军、一个外执募兵。

近些年禁军疲软、不堪一战,倒是当年已被打残的朔方军,经端王与他两代整肃,渐成中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