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琅抬头,迎上萧朔眸底玄冰般的深寒凛冽。

“父王当年遇害,身畔助力,自然隐入暗处。”

萧朔道:“这些助力,有些被发觉了,打压排挤、架空在朝堂之外。有些还不曾被察觉,甚至还有些,仍在朝堂的中枢之内。”

“当初父亲夺嫡,孤注一掷,为保家小平安,也并不曾将这些讲给我。”

萧朔蘸了桌上茶水,在案上慢慢写下几个名字:“这些年,我旁观朝堂纷争,隐约摸出几个人,只是还不能全然确认,要再试探甄别。”

“我来。”云琅稍微缓过一阵心口麻木,撑起身,“叫我这么一闹,该察觉的,心中当有些决断。”

“端王叔当年既然已卷入夺嫡,虽然下狱仓促,却不会毫无准备。倘若是端王叔一派的心腹,定然被王叔特意嘱咐过,我虽出身镇远侯府,却是无论如何都能信得过的。”

云琅记下了那几个名字,低声:“他们若有心思,第一个想找的……应当是我。”

“王府太显眼了,不知多少人盯着。你只说我在府中饱受折磨,命在旦夕,将我拉出治伤……梁太医那个医馆便不错。”

“你……你教教我。”云琅扯了下嘴角,“我学东西一向很快,等学会了,便替你甄别……”

萧朔端过晾着的参汤,低头轻吹了吹。

云琅:“……”

云琅心底仍纷乱着,看他动作,哭笑不得:“说正事呢,你——你先别做这个。”

萧朔莫名看他:“我连参汤也不能吹了?”

“……能。”云琅耳朵发烫,干咳一声,“我看不顺眼。”

云琅仗着带伤,胡搅蛮缠:“你转过去吹。”

“罢了。”萧朔抿了一口参汤,试了试冷热,“同梁太医说好了,过几日便将你抬去医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