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太医早被请到府上,抄着药箱火急火燎跑出来:“不是说就在偏殿值夜吗?又做噩梦了没有?先别说话,把安神汤喝了,我扎几针……”

萧朔下了轿子:“不妨事。”

“怎么不妨事?”梁太医朝他瞪眼睛,“上次你从宫里回来,接连几日陷在梦魇里,心神失守,险些醒不过来,不记得了?”

“您老就别提这些了。”老主簿忙着劝,“请您来只是不放心,劳您帮忙看看。”

老主簿被云琅哄得找不着窗户,在府上搬了一宿的被子,这会儿总算缓过来,低声道:“如今云公子回了府,与我们王爷这几日越发亲近,王爷不跟着也好多了……”

“哪亲近了?”梁太医皱着眉,“我看分明还是水火不容。再说他这是心病,谁回来了管什么用?过来,诊诊脉——”

萧朔俯身,探进轿子,抱出了个由厚裘皮严严实实裹着的人。

梁太医:“……”

“他又用了碧水丹,此时有些发热,要劳您替他诊一诊。”

萧朔将云琅抱稳,叫他靠在肩上:“您方才说什么?”

梁太医:“……”

“既无事,我便先带他去书房。”

萧朔暂且不剩什么心思管别的事,吩咐老主簿:“闭锁府门,只说我在宫里吐了口血,如今病得越发沉了,不能见人。”

老主簿忙点头,去交代了玄铁卫。

梁太医看得目瞪口呆,拽着老主簿,往回拖了拖:“他二人……几时又这般要好了?”

“不知道。”老主簿讷讷,“此前我说云公子同王爷亲近,也无非是王爷把每日默念三百遍不拆了云公子,减到每日一百次罢了……”

“那大抵……是事急从权。”梁太医悄声道,“用完碧水丹,人会气血两虚、混沌沉睡,是叫不醒的。若是不用抱着,扛回书房,也不很得体。”